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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迷情(117)

作者: 卢意 阅读记录

当年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何湛。

金愿很久之前就怀疑到他头上了。

于是越发畏惧起徐岑安。

“你难道不恨我么?”苏哲尧疑惑为什么金愿眼里只有对他的担忧,全然没有一点恨意。

不该是这样的。

据说当初路东文结婚的时候,苏颖桦恨透了他,当时就发誓要让苏哲尧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爹。

真的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和别人结婚却无动于衷的,除非……

“恨这个字太重了。”金愿摇头,扎进苏哲尧怀里。

她连那样的父母都没有恨过,又怎么会恨他呢?

恨太重了,比爱还重。

苏哲尧搓了搓冰凉的手,拉她的手掌贴近心脏部位,他说:“我逃婚了,这个婚谁愿意结谁结,我不玩儿了。”

不管是苏卓还是徐岑安,他都不想再陪他们玩儿了。

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一旁的人是齐悦,心里那份叛逆肆意疯长,他当时就想着去他妈的,他要反抗!

去他的苏家!去他的风和!去他的联姻!

他通通都不想管了。

可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苏哲尧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想起了庄裕,想起了他临终前的嘱托,他不能就这样任凭风和被他人侵占。

金愿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这个婚没有结成,因为他手上并没有戒指,吻她的时候那气息还和从前一样,并未沾染另一个人的味道。

金愿问他:“就这样跑来澳城,你父母、人家父母,怎么交代你想好了么?”

“只要我人不回去,就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他既然来了,就是想好了要豁出去一切。

“我苏哲尧,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们任何人。”他抱起金愿,轻轻扫过她脸颊的那一眼,像拜佛一般虔诚。

他说:“我生来就是不被爱的、多余的存在,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多余,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该对不起你。”

这是金愿第一次见到苏哲尧失控,他眼睛红了,他流

眼泪了。

他控诉:“为什么婴儿没有选择自己出生的权利?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有某些时刻想要掐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有能力的人就不需要退路?为什么?”

“为什么出了事情都要我站出来?要我看在外公的面子上,要记得庄家对我们的恩情……凭什么?”

“凭什么就我该死?”

无数次,从前金愿替他忿忿不平过无数次。

这是第一次,苏哲尧自己说出来“凭什么”三个字。

金愿摇摇头,抱紧他,任由那吻落到锁骨、落到胸前、落到腰腹。

他从来不多余,尤其这一刻,她迫切需要他存在在她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

过程是粗暴的,分别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房间里温度高涨,他们都没有去开空调,就这样由着身体燃烧释放出热量。

从午后到黑夜,从客厅到卧室,从白烛到清水,他灌得太满,她因盛不下而泛滥,又被他蘸一蘸带回里面,堵住出口。

连接处一塌糊涂。

“你疯了!”金愿手指深深插进他的碎发里,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酣畅的性/事,也是第一次毫无阻隔地触碰。

金愿害怕。

“对,我疯了。”苏哲尧伸手去捂住金愿的眼睛,内心的海啸已掀翻整座城市。

不疯,他怎么和徐岑安那个变态抗衡!

良久。

世界重回平静。

金愿手指摩挲在苏哲尧耳后,问他:“你对得起所有活着的人,可是庄裕呢?”

她不是不知道庄裕在美国发生的事情,震惊,悲怆,但又无可奈何。

人类是何等的渺小,在疾病和意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苏哲尧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放映他的少年时代,路易林、庄裕、路琪飞、云霄、凌初……

还有苏冉。

苏冉说,如果我不是一个书呆子就好了。

如果我也像阿尧哥一样会做生意就好了。

庄裕豁出一条命也要捍卫的风和,苏冉不希望它就这么垮掉。

……

“要不然你他妈的别回去结婚了,咱俩今天晚上就一起从22楼跳下去,谁不跳谁是孬种。”金愿忽然起身,赤/裸着走到窗前,光洁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从前总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如今却觉得唯美。

也不失为爱情的一种好结局。

苏哲尧跟着她下床,扯过床边的浴巾给她披上,让她一双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我不回去结婚,我们也不殉情,天亮了我就带你走,我们一起抛弃这一切、只做自己。”

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苏哲尧。”金愿踩在他脚背上,没由来笑了一下。

她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看看老天有没有什么指示。”

“赌什么?”

“随你定。”

五十六号的包厢这会儿还在营业,他们现在下去,想玩儿什么便可以玩儿什么。

“不如简单点,押大小。”苏哲尧说:“如果点数大,你跟我走;如果点数小,我跟你走。”

总之,他就是要带她走。

“如果是围骰,你就回去结婚。”金愿忽然抛出这么一句,感受到苏哲尧目光里的不解。

他们都不是可以脱离世俗无忧无虑生活的人,这一点金愿深以为然。

而苏哲尧不知道的是,五十六号的包厢,一向是她“景圆儿”一个眼神就能做的局。

她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时至今日,她依旧希望苏哲尧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