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195)+番外
清操问道:“宝儿,你想学弹琴吗?”
宝儿的眼睛更亮了,小脑袋如捣蒜般点起来。
清操把宝儿抱到腿上,这样他才能将将够到琴弦。
孝瓘叹了口气,自语道:“我还真是盐吃多了。”
“嗯?”清操分神问他。
“闲的。”
清操莞尔一笑,“那就进屋喝口水。”
孝瓘又叹了口气,背着手往书房去了。
他坐在窗边,拿起早晨看了一半的文书,巧的是这篇文章还就是关于“盐”的。
伴着窗外嘲哳的琴音,他勉强读完了文章,心情变得也如这琴音一般了。
傍晚时候,清操端着一盅菱芰粥进来。
她远远瞧见孝瓘正表情凝重地端着一封信看,到了近前,他却匆匆收了信。
“怎么了?”清操试探着问。
孝瓘接过粥盅,僵涩一笑道:“自邺城寄来了几封信。”
“谁寄来的?”
孝瓘低头吹粥,仿佛没有听见,清操又问了一次,他才晃过神道:“三兄……还有尉相愿——他说,曲坊的案子办得差不多了。”
“哦?”清操发觉他有意回避了孝琬的信。
孝瓘却继续说曲坊的案子——
“你把尉相愿丢在郊外,他走回邺城,直接去领军府找了延宗。延宗担心你的安危,请旨查抄曲坊。就在你离开曲坊当晚,他就带人冲了进去,直接将坊主乌矮若干锁进了大牢。”
“不愧是阿胖……做事还是这么鲁莽……”
“他好歹知道带兵进去,某人却敢只身前往,才是真……”孝瓘话未说完,清操已夺了他的粥盅,他忙改口道,“才是真……正令人钦佩的勇者。”
清操这才把粥还给他,“然后呢?”
“曲坊本就与不少朝臣有牵扯,延宗贸然查抄,便如捅了马蜂窝,指摘他的奏疏如雪片般送到至尊案头。好在此时你拿到的供词送至邺城,解了他的围。”
“那乌矮若干有供出什么吗?”
孝瓘拿出一封信,递给清操看,清操大略浏览,惊讶道:“乌矮若干是玉壁人,受命于韦孝宽……他是西贼的细作?”
孝瓘点点头:“他在靖水开设曲坊,用以收集情报,散布谣言,收买朝臣。他收养了契胡兄妹阿垭和阿脊,并将他们培养成细作。根据乌矮的口供,那日给卢见樾暗示危险的人,正是站在曲坊门口迎接我们的阿脊。”
“那卢见樾也是西贼了?他们故意把羊皮函放在卢见樾身上,就是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突厥人?”
“应是如此。”孝瓘喝下最后一大口粥。
“此事能查清便好,也算了结一桩心事。”清操笑着捏了捏他鼓起的腮帮,“我看你气色好多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孝瓘抹了抹嘴,笑道:“你在我身边,自然好得快。”
清操伸头看了看空碗,“菱芰粥有这么好喝吗?”
孝瓘连连点头,乖巧道:“别人做的不行,独是娘子做的才好喝。”
清操衔笑,白他一眼,道:“既如此说,那我们回东阳城吧,我听说刺史府里有一处水塘。”
“我还没全好。”
“怎了?”清操蹙了眉问道。
孝瓘怕她乱想,只得如实说:“其实我刚到青州,就是住在东阳刺史府。结果富商大贾,本地豪绅都来拜会,名为探病,实则带了金银宝器来行贿。无奈之下,我只得寻郊野别苑来住。这座岚院是青州阳氏的旧宅,隐秘安静,我使人化名租下宅子。但阳氏透过别的渠道打探到是为我所租,阳士深来拜会,索性要把宅子送我。我没收宅子,却把他收下作了行参军,正好帮我往来东阳传递文书,顺带管理岚院。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可把我在岚院的消息透露给本地高门。”
“青
州果然富庶,难怪朝中都说,宁为青官,不为京官。”清操笑了笑,“看来太上皇帝对你还怪好哩!”
孝瓘自嘲地笑了一下,“当初太上皇帝扶我上位,是为了打压六镇勋贵,可我在军中名声愈炽,他对我忌惮必然愈深。加之上了那篇平西奏疏,更使他怀疑我合流勋贵的野心。将我外放青州,就是用钱财消弭这野心罢了……”
清操叹了口气。
孝瓘的野心,从来都不是皇位或权势,然而皇座之上的人,眼中却永远只有这两样东西。对他们来说,一个无懈可击且名声籍甚的臣子,是最危险的存在。
“清操,你说,我应该用沧浪的浊水濯足吗?”
清操断然摇头,道:“高冠长佩,芰荷为衣,芙蓉为裳,古今名臣,我唯敬伏屈子一人。”
这夜骤雨之后,天气晴爽,孝瓘命人牵出重霜。
重霜已多日不见旧主,今日一见,格外欢悦。
孝瓘上前轻抚了马鬃,它才安静下来。
清操从门廊中走来,她头戴风帽,身着短襦长裙,瞧见重霜,惊讶问道:“今日要打马出游?”
“嗯。”孝瓘浅笑着。
清操把裙摆掖进腰间,露出缚裤,然后扳鞍认蹬,动作流畅地上了马。
“娘子的骑术愈发娴熟了。”
清操得意下望,道:“其实我们可以二马骈行的。”
孝瓘扶着马鞍,一跃上了马背,他把清操揽在怀中,又在她耳边轻轻吐息:“是我还不行,你须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