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54)+番外
他朝着箭的方向丢了块羊骨,大犬跑过去,叼了羊骨回来。
延宗气鼓鼓地自己跑过去捡箭。
孝珩接过延宗捡回的箭,递给他一块羊骨,延宗怔了怔,狠狠地丢向二兄。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孝珩笑了笑,“我听到的消息是,斛律将军已进言,说都是勋贵子弟,全都杀了恐怕人心不安。”
“你说,他能听斛律将军的吗?”
“昔日勋贵,以段氏和斛律为首,而今相王已故,大家自然以斛律马首是瞻,若陛下一意孤行,不愿采纳进言,下一次斛律将军恐怕就不会顾及翁婿之情了。”
“那我们……会不会被卷进去?”延宗搓了搓手掌。
孝珩又放了一箭,他放下弓,歪头挑眉看着延宗,“你小子也会怕?”
“我……我是不想辜负了四嫂的一番好意。那天,她不顾礼数跑到皇后那里,说是要为家家求谥号,实则为咱俩望风,若咱们没能逃过,岂不枉费她这番辛苦?”
“我俩去过千秋门这件事,你当时说过的话,现在恐怕早已传到宫里了。”
“你怎么知道?”
“崔季舒你还记得吗?”
延宗点点头,“父皇曾重用的汉臣。”
“他现在文林馆。前日我碰到他,他好心提醒说,至尊遣人过来,取走了好几本昔年参劾孝瓘的文书。”
“这什么意思?”延宗拧着眉头,“跟四兄有何干系?”
“你说呢?他现在可是掌握圣朝所有精锐啊!”孝珩望着延宗,“我须得写封信提醒孝瓘。”
清操自归邺后,一直在花佛堂料理文襄太后的丧仪。
文襄太后的谥号定为“敬”,未准合葬入文襄皇帝的峻成陵,而是同茔异穴,祔葬于义平陵的皇家大冢里。
入葬前,昭玄统昙献带法师来花佛堂诵经超度。
皇帝也遣人来吊唁,不意来人正是阿那肱。
清操不知这是不是巧合,但的确是个暗中观察的好时机。
她把阿那肱迎接入门,让他站在离昙献最近的地方上香,然后着重观察他二人有无交流。
昙献本不会念经,他盯着面前的经书,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阿那肱也是规规矩矩的上香,代皇帝转达哀悼之意,不曾看昙献一眼。
清操觉得他们有些太过刻意,所以在斋堂时,又把他们放在一桌。
二人客客气气地见了礼,仿佛是初次相见,互报了姓名和官职,除此之外,再未多说一句。
是夜,昙献被请至僧寮休息,阿那肱则告辞回宫复命。
清操颇有些失望。
不过细细想想,他们这般应对才是最为正常的。
昙献冒着拿不到解药的风险而隐瞒下来的关系,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刻意的交流呢?
如此看来,此番在花佛堂会面只是巧合,并非刻意安排的。
她正思索出神,廊上走来一名婢子险些与她撞了。
清操停了脚步,婢子也停了脚步。
二人对视,那婢子行礼,唤了一声王妃。
清操摆了摆手道:“去取《金刚经》来,我欲与家家抄一卷。”
婢子应声往藏经阁去。
婢子前脚走,清操后脚跟上去。
若别人恐是认不出,但清操只看一眼,就知那婢子正是昙献乔装所扮。
果然,昙献在回廊的尽头折向了马厩。
他随手牵了一匹马,向东角门走去,谁料刚一出门,便被人拦了下来。
清操躲在角门边的一棵槐树后,清清楚楚地瞧见拦他的人竟是阿那肱。
“太上皇,这么急着去哪里啊?”阿那肱冷笑着问。
“将军莫开玩笑……”昙献摆了摆手,“我这不是要回北宫嘛……”
“回不去了,北宫已被封了。”
“太……太后呢?”
“自然是在北宫中了。”
阿那肱招呼左右将昙献反手捆了。
昙献有些急了,“阿兄!你不能不管我!我为你……”
刀光一闪,昙献已倒在血泊中了。
临死之时,他死死地盯着阿那肱,把惊讶与愤恨留在了眸中。
第二天,齐国的朝堂上都在议论北宫的事。
据说皇帝高纬去北宫向太后请安,见两个尼姑年轻貌美,便想召幸,谁料竟是男子!
高纬勃然大怒,当场把太后宫中所有人都抓了,有人供出了昙献,便令阿那肱去缉拿。
适逢昙献在花佛堂诵经,阿那肱名为吊唁,实则为了擒拿。
晚上昙献得了风声,想要乔装逃走,却还是被阿那肱堵在门口。
据阿那肱的回报,昙献不肯束手就擒,打斗之中受了重伤,未到宫中便咽了气。
高纬锤拳不已,责怪了一通阿那肱,又命人把昙献的尸体送去北宫给太后过目。
当他听说母亲当场吓晕过去,禁不住笑出了眼泪。
那是一种复仇的快感。
胡太后豢养男宠的事早已
传得沸沸扬扬,他高纬又焉能不知?
但他假装听不见,只要母亲还在他的身后,他可以把这当成孝心。
直到高俨站在千秋门下。
他哭着对母亲说“有缘再见家家,无缘就此永别”的时候,母亲眼中除了冷漠,看不到对他的半点怜惜。
高纬这才明白,原来他的亲生母亲才是整件事的主谋。
所以,他下手的第一个人,正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