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79)+番外
我问她,另外的那半呢?
“我留在高阳王府了。”她淡淡的说,“两股钗,我都不想要了。现在我只想为父兄报仇,我只想为自己报仇!”
我拿着半钗,暗自琢磨“最漂亮的女子”,那须得漂亮成何种样貌呢?
我没想到,送亲队中仅有一名女子。
但她的样貌,的确堪得上“最漂亮”三个字,那便是放在整个山东,整个关西也堪得上了。
女子正坐在胡床上喝酪浆。
她瞧见我,以为我也想喝浆,便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怯怯地走上去。
“给。”他把碗递给我,我挺想喝的,不过不想误了大事,遂从袖管中取出那股钗子,丢在她身上,转身便跑。
猗猗让我把他背到一段矮墙边,点了支蜡烛,然后便对我道:“回去吧,没有旁的事了。”
“那你怎么回去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要么,浪迹天涯;要么,永远留在这里。”
我望着她的眼睛,透着一股向死而生的决绝。
我自心底嘱咐她,大仇得报,快意人生。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猗猗。
我只听说,突厥撤了兵,肆州安然无恙,我猜想,猗猗可能永远留在那个无名小村中了吧……
而我,则继续着自己的人生轨迹。
阿那肱把我送进了一间曲坊。
曲坊毗邻漳水,故名靖水。
曲坊有两名主事,乌矮若干和张大娘。
阿那肱说,他们都是周国细作,专在邺城开设曲坊,收集消息。
他将我安插进来,一来为了勾/引达官显贵,二来为了连媾周人,互通有无。
以我的姿色,很快成为曲坊南楼的头牌,得以接近更多的齐国官宦。
其中官位最高的,便是和士开。
和士开每次来曲坊,都是先去北楼,后来南楼。
他喜欢听我给他弹胡琵琶,久而久之,他便允我去他府上弹。
他说,其实他不喜欢男人,怎奈天子喜欢;
我心里想,其实我也不喜欢男人,怎奈你喜欢。
我们两个不喜欢男人的男人,就这么颠/鸾/倒/凤,欢/愉整宿。
有时,他把我缚起来,用荆条狠狠的抽打;有时,他又让我把他缚起来,亦用荆条狠狠的抽打。
他哭着大骂,说他厌弃我,他想杀了我。
我又何尝不厌弃他,想杀了他呢?
可讽刺的是,人们都以为我是和士开的人,便如人们都以为和士开是天子的人一样。
所以,也许,我们厌恨厌弃的不是对方,而恰恰是我们自己。
乌矮若干和张大娘受命于不同的上峰,所以他们面和心不和。
乌矮收留了一对胡人兄妹,名叫阿垭和阿脊。
张大娘有个私生女,名叫猞猁。
我为了能在曲坊站稳脚跟,便在私下与猞猁私通。
我不喜欢她,却也不讨厌她,只是觉得她是个傻了吧唧,好糊弄的女孩。
那几年,齐周的关系日益紧张。
周国的细作都在急着找宇文护流落在齐地的老娘阎氏。
谁若能找到她,那便可以平步青云了。
有个叫痴巧的女孩找到阿那肱,使了许多金,想让他帮忙塞进晋阳宫里,搜寻阎氏的下落。
阿那肱说,突厥汗王也遣人求他,只不过他们想杀了那阎老婆子,挑起齐周大战。但那人只攀交情,不提钱。
所以,阿那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帮助痴巧。
时逢娄太后生病,太乐署组织了一队龟兹乐团往晋阳宫。
负责此事的协律郎姓万,他妻子奇氏去明女庵找了慧色师太参详,毕竟太原长公主一直在那里修行,多少对太后的脾性有些了解。
阿那肱嘱慧色师太加上一句,“乐队很好,只多一名译者便更好了。”
又让痴巧尾随奇氏,见她进入靖水酒肆唱曲,进而与奇氏用龟兹语攀谈。
后来,痴巧如愿进了晋阳宫,查出了阎氏的下落。
可惜她也被齐人识破了身份。
阿那肱害怕此事牵累到慧色师太,却也不敢与她太明说,只是劝她外出云游,不要留在明女庵中了。
他还遣杀手去河阳将奇氏灭口,只是那杀手一去未返,下落不明。
听到周国围困洛阳的时候,我心里着实开心。
只不过有个少年骁勇的将军,竟率五百骑突入周军十万军中,将周国的防线撕破了一个口子。
齐国保住了洛阳,周人溃不成军。
不几日,几乎所有周国细作都接到了关于少年将军的命令。
若能除去最好,若不能除去,至少不可任其留在朝堂。
阿那肱跟我说,那少年将军是齐国文襄皇帝的四子高长恭,册封兰陵郡王,就是我在边陲小村中见到的那个“最漂亮的女人”。
我当时险些惊掉了下巴。
阿那肱交给我一张曲谱,说是一个周国细作从兰陵王妃处窃的,让我把这曲子弹给和士开听。
和士开正好想要挑拨勋贵与宗室的关系,遂将此曲编成武舞,在庆功宴上表演。
后来,那洛阳细作又要与阿那肱在靖水酒肆见面。
靖水酒肆已被查封了好久,后被抵押给北宣寺,乌矮若干以为灯下黑,让阿垭拿着银子去北宣寺把它重新租了下来,专门用作联络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