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288)+番外
清操随之而入,她见孝瓘咳声低闷,仿佛压了大石在胸口一般,赶紧把他扶抱起来,学着马嗣明的掌法,叩击他的后心。
马嗣明走过来,“王妃扶着殿下就好,我来叩吧。”
清操还似前次那般,撑着孝瓘的肩膀,马嗣明叩击起后心来,此番力道较之前大了很多,“空空”之声,仿佛在击打一块顽石。
清操开始还有力气,时间久了受不住,便任由孝瓘伏在她肩头了。
马嗣明已然大汗淋漓,终于,孝瓘的身子陡然一颤,他扶着床沿,一阵剧烈的猛咳。
他咳得脖颈涨红,青筋暴起,泪眼迷蒙。
清操见他如此痛苦,心中犹如刀割,忙去顺他的脊背,他抓着胸口的衣襟,干呕一声,呕出一大口乌黑的粘液。
那液体似痰非痰,似血非血,十分瘆人。
如此咳了两三口,黑痰掺入了鲜红之色。
清操一喜,问道:“是不是快咳净了?”
马嗣明摇头道:“许是嗓子破了。”
二人正说话间,孝瓘突然呼吸一窒,整个人栽倒下去。
“不好!气窒了!”
马嗣明连忙把他放平,但见他唇色绛紫,眼底乌黑,赶忙用双手拼力按压他的心口。
然后取出银针,分别刺他心脉和肺经的几处要穴。
总算,胸口恢复了起伏。
马嗣明这才长舒口气。
低头一看,见清操正跪在他脚边,双目失焦,也不知在求佛,还是在求他。
“王妃……”马嗣明刚想要扶她起来。
清操颤声道:“先生不用管我,只管看护好殿下……我……既未在求佛,也不是在求先生,只觉得腿软,实在是站不住了……”
她说完,便自呜咽。
三日之后,孝瓘悠悠醒转。
他只觉胸口与喉咙剧痛,犹如在肉中埋了一把尖刀。
清操坐在他床头的蒲团上,倚着床围睡着了,他不忍心唤醒她,却又怕她着凉。
他想把床上的被子耷下一半,盖在她身上,却没有半分气力。
他只得这般看着她的睡脸,心想,她实在是个明丽秀美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灵犀,她恰在此时醒了。
清操望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从心至眼腾起了雾气。
“孝瓘,你总算是醒了……”她对他说,“余毒已清。”
孝瓘想与她讲话,张口发声,嗓中的那尖刀便耸起来——他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清操伸手捂了他的嘴,“你嗓子咳出了血,不能讲话,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什么也不用跟我说。”
她挺起身,在他素缟般的唇上啄了一下。
“你没骗我,你果然撑住了。谢谢你……”
孝瓘笑了下,他以为她会说很多话,独独没想到她会谢他。
谢他什么呢?
“谢你没有丢下我一个人。”清操道,“谢你没有让我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这回,孝瓘的眼中起了水雾,一颗硕大的泪珠“啪”地落在枕上。
清操伸指没有接住,便凑到他的眼尾,抹净了那里的残泪。
她原本给他熬了一大锅菱芰米粥。
他却一口也喝不下。
他现在只能饮些水,或还和以前一样,喝些莲藕百合所制的新鲜酿汁。
“我觉得你现在实在太瘦了。”她捏了捏他的脸,手指沿着修长的脖颈,漫到他的肩膀、’手臂,最后落在他拳拳一握的腰际。
孝瓘怕痒地笑,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缓缓拉回到自己唇边。
他吻了吻她的手,哑着嗓子道:“待我好了,我们再一起努力一次。”
“咦?你能讲出声音了?”清操惊喜道。
“我说,待我好了,我们再一起努力一次。”孝瓘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好不好?”
清操含羞,抿着唇笑,她想起他们临别时的“努力”。
她点了点头,道:“你吃得充壮一点,我可不想硌得慌。”
孝瓘衔了笑在唇边,“好,充壮一点。”
“嘿,你想什么呢?我说你身体。”清操轻拍了他。
孝瓘只管继续笑,道:“我也说身体,你在想什么?”
只是孝瓘期待中的“一起努力”,被清操从春天一直拖到了夏天。
每次孝瓘刚一开口,清操便道:“郎君,不行,我入月了。”
孝瓘知她是好心,怕他耗损过甚,而影响复原。
但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更何况还是他们这般经历过生死的夫妻。
孝瓘开始认真观察起她的月信来,拿了纸笔,记了日期。
于是,这个月,清操正准备尝一口冰窖刚送来的“酥山”,却被孝瓘一口抢了,随后被迫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枣粥。
又过了几日,孝瓘郑重其事地通知清操:“夫人,末将今晚想……自荐枕席?”
清操正要摆手,只见孝瓘忿忿然抖落开一张纸,“娘子,月信当归,结束了。”
清操一脸诧异。
“你……你……你比我还清楚?好有心机!”
孝瓘得意极了,他一把将清操抱在怀中,小声在她耳边道:“我刚听僚属说,昨日晌午我们去拜的佛寺,求子最是灵验……”
“哦,真的吗?”清操脸颊绯红,“希望神佛能赐我一个孩子。”
“那末将自荐枕席的事……”
“准了。”清操埋首在他颈边,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