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215)
黑衣人一拥而上,沈安宁一掌劈在了靠近的黑衣人脖颈处,又抓着那黑衣人的手翻身将黑衣人压到地上,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利剑抽出,利剑抹过黑衣人的脖颈,很快那人就不动了,沈安宁拿起剑护在方景淮身旁。
仲阳也朝靠近方景淮的黑衣人杀去,一时也无人能靠近方景淮,这时佩娘看准沈安宁和仲阳被黑衣人缠住,便朝方景淮刺去,沈安宁翻身越过黑衣人挡开了佩娘的剑,佩娘转了个身又是一剑朝方景淮而去,沈安宁正要去接,却见一抹蓝色撞入眼帘。
沈安宁趁佩娘出剑时抓住了佩娘的手,看着她指甲上的蓝色,正要再细看佩娘已是一掌打了过来,沈安宁迅速避开,佩娘却没管沈安宁,而是继续朝方景淮而去,沈安宁想要回身抵挡却被黑衣人拦住。
方景淮有了多次的经验,看准了时机躲开了佩娘的利剑,但方景淮毕竟不是个习武之人,能躲开一次已是侥幸,佩娘没有给他第二次侥幸,利剑看准了方景淮心口而来,方景淮原以为就要死在此处时,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
方景淮盯着眼前的仲阳,他像是一面坚硬的黑墙挡在了自己面前。
佩娘这一剑是看准了方景淮的命去的,因此又准又狠,可看见前方刺中的是仲阳时,佩娘的手有些颤抖,仲阳想要用手中的剑撑在地上来支撑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只是宝剑也难以承担他的重量,他倒下时却落到了一个充满药草香的怀中。
方景怀抱着仲阳,看着他胸口的长剑,一时不知该如何,黑衣人见佩娘没了动作也都停了下来,佩娘上前一把推开了方景淮,跪坐到了地上抱着仲阳,一手压在长剑处想阻止他流血,又朝身后的黑衣人喊道:“快去请医者!”
沈安宁上前扶起了方景淮,看向地上的那两人。
仲阳转头看向方景淮,“主……主人!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方景淮盯着仲阳惨白的脸,双眸中流淌着悲凉。
佩娘看着仲阳中剑处一直在流血,慌乱道:“还不去找医者!快去啊!”说着佩娘声音中已带了一点哭腔,她回头看着怀中的仲阳,“没事的!没事的!阿姐一定会救你的!”
仲阳回头看向佩娘脸上的泪珠,笑道:“阿姐,我……终于……解脱了!”
说着仲阳便没了声音,佩娘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她缓缓唤道:“阿阳?阿阳?”
方景淮看着这一幕,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他转身低声道:“我们走吧!”
沈安宁听他声音有些异常,也没再多言,两人一道回了燕王府。
方景淮一到府上就往后院去了,沈安宁正要跟上,就见一个妇人忽然凑到了眼前,沈安宁警惕的退了一步,待看清那人后,才想起这人是冷宫中那个妇人。
梁妈妈见到沈安宁似乎很开心,上前道:“你好久没来了!”
沈安宁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梁妈妈盯着沈安宁笑了笑,又上前一步拉起了沈安宁的手,“你跟我来!”
沈安宁仍由她拉着,两人到了后院一处晒满了画卷的小院,梁妈妈停在了门口,放开了沈安宁的手,示意沈安宁自己进去。
梁妈妈歪着头朝沈安宁一笑就离开了,沈安宁看向院中,缓缓走了进去,从打开的窗户处见方景淮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沈安宁朝他走去,走近后才发现他腿上放着一卷打开的画卷,画卷上是一处破落的院子,院中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童,一人正在书案写着什么,另外一人则在院中挥舞着长剑。
方景淮道:“阿娘离开前叫我不要怪他,可我心中对他还是有些隔阂。”
沈安宁知道他说得是仲阳,“他是……谁的人?”
方景淮低头看向那幅画卷,“太后。”
沈安宁一怔,“那你身上的毒……是太后?”
方景淮点了点头,伸手覆上那舞剑的孩童,“我小时候身边只有阿娘、梁妈妈和一个疯了的前朝妃嫔,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我们聊得很开心,他和我说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后来他常常来找我玩,直到有一天他说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我当时真的很开心,可就是那天,我中了毒,再醒来的时候就是阿娘跟我说让我不要怪他,现在想来,阿娘那时是在跟我交代后事吧!”
一滴泪掉到了画卷上,沈安宁抬头看去,伸手覆盖在方景淮停在画卷上的手上。
夜幕降临,佩娘失落了朝长乐坊走去,忽然前方的光亮被遮住了,佩娘才抬起头看过去,看清了来人后忽然哭了出来,“阿阳没了!”
雷炎抬手擦了佩娘脸上的泪水,两人一道朝长乐坊走去。
长乐坊对面的酒楼上,邵暮带着可以遮住全身的幂篱坐在窗旁,白纱下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第九十三章 蓝甲
等沈安宁和方景淮回到沈府时,天已经全黑了,空中挂着点点星光,两人还未走到正厅就听见张千和江冬屹吵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朝声音来源处而去。
正厅中江冬屹一掌拍在一旁的扶手上,起身道:“我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阿宁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张千双手扶着扶手似乎想要站起来,李万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按在他肩上,朝江冬屹道:“不如等阿宁回来问问她的想法?”
这时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沙哑,“是啊!阿宁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个时候她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