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244)
沈安宁将面具放下,转身正要离开时,又顿了顿,去了一旁的杂货铺买了一把匕首和一只木盒子。
夜空中挂着冷月,沈安宁一人在山谷中四处寻找,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心中想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这山谷这么大,总不能一点一点都找一遍吧!还是得想想办法。
沈安宁额头冒出了热汗,她蹲到山间的小溪旁,正要洗把脸时,见溪水上冒着细烟,沈安宁伸出手试探了下溪水,竟是冷得让人打了个寒颤,山间溪水冬暖夏凉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水冷得像是结了冰一般,凛冽刺骨。
沈安宁起身沿着小溪一路往上走去,越往上她便觉得越是寒冷,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见到了一处幽深的山涧,沈安宁接着月光小心地探查,这里冷得出奇,沈安宁揉了揉双臂取暖,随后继续找着。
忽然,她在一处山壁滴水处发现了一株绿草,她迅速翻出叶云舒给自己的信,拿出信中那张从《本草经》上撕下的一页展开,上面画着的草药和面前这株一模一样,沈安宁一笑,拿出匕首将草药连着土一道挖了出来,用背上的木盒子装好,又用布包了起来背到了背上,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就转身离开了此处。
往山谷外走时,沈安宁正想着如何绕出涿阳城,谁知刚出了山谷,就见前方围着一队杞军,穆文钦正骑着马立在中间。
沈安宁扫视了一圈,这些人看来并不是军队之人,倒像是府兵,想必是穆瞻府上的人。
穆文钦见沈安宁十分镇静,但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他不甘心输给沈安宁,也不甘心就此休战,奈何主帅是孔源,军队只听从他的话。且因他私自到军营一事,圣上已经下旨将他召回了,可穆文钦仍不想就此离开,他派人守在往涿阳城必经之道守着,因为穆文钦知道,沈安宁一定会来。
果然,沈安宁单枪匹马的来了,穆文钦得知时正在来涿阳城的路上,他一定要生擒沈安宁,这样边境之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有意装作没看见沈安宁在面具摊前。
沈安宁将背后的木盒绑好,抽出了匕首抬头道:“一起上吧!”
穆文钦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沈安宁,还未下令跟随而来的府兵便都冲向了沈安宁,眼见一枪正要刺向沈安宁,沈安宁侧身一让,一手抓住了长枪将府兵拉近,接着就是手起刀落,府兵脖颈处渗出了血,倒在了地上,沈安宁手中的匕首上一滴血滴落。
沈安宁接过长枪一挥,迎上了冲上前的府兵。
这一切都被坐在马背上的穆文钦看在眼中,穆瞻得知穆文钦来了,正要邀请他进王府,穆文钦说起生擒沈安宁一事,穆瞻便迅速命人带了百来个府兵跟随他。穆文钦不愿让沈安宁觉得自己仗着人多,便要推辞,奈何穆瞻还是叫二十来个府兵跟着,说是为了保护他,这让穆文钦心中更是不快,如今看着沈安宁和这些保护自己的府兵交手,穆文钦下令道:“都给我住手!”
府兵们脸上都是不解,沈安宁也偷得一丝休息,她抬眼看向穆文钦,见穆文钦拿着弯刀指着自己,冷冷道:“我要单独和你决斗,生死不论,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要是输了,那便要将那日的条款改掉!”
沈安宁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府兵急忙道:“世子!不可!”
“是啊!世子!我们是王爷派来保护你的!让我们上吧!”
“世子!”
……
穆文钦一跃下了马,走到了他们前面,下令道:“你们退下!”
“世子!”
“世子!”
……
“退下!”
府兵们看穆文钦似乎有些生气了,便互相看着退下了,穆文钦拿起弯刀指着沈安宁道:“开始吧!”
沈安宁瞟了一眼穆文钦身后的府兵,随后挥动了长枪接了穆文钦一刀,剎那间,两人已交手数招,这时穆文钦看准了时机朝沈安宁砍来,沈安宁横过长枪接下,穆文钦的弯刀重似千金,压得沈安宁有些难以招架,沈安宁不想和他耗体力,便抬腿一踢,穆文钦不得不退过躲开,沈安宁迅速抽身。
这时沈安宁背上的木盒掉了出去,沈安宁立即去捡,穆文钦眼见自己追去的弯刀就要伤到沈安宁时,想都没想就要收回,谁知沈安宁忽然回头一枪挑掉了穆文钦手中的弯刀,穆文钦再反应过来时,长枪已停在自己脖子前一寸。
“世子!”
“世子!”
“你敢动我们世子!”
沈安宁一脚将一旁的木盒踢起单手接过,随意道:“你们若是再走近些,我就敢了!”
府兵们被沈安宁的话吓住,沈安宁瞥了一眼地上穆文钦的弯刀,心中疑惑这人为何关键时刻收了刀,虽说即使他不收也伤不到自己,自己一样可以将他抓住,但看着眼前的穆文钦,沈安宁心中很是不解。
穆文钦自己也没想到,但既已输了那便认了,“马下回马枪?听闻你师从李万?”
沈安宁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单手将木盒绑回了背上,道:“劳驾穆公子和我走一趟了!”
说着就逼着穆文钦往后退,就在两人离府兵有些距离时,沈安宁正要放了穆文钦,又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道:“听闻你阿娘是杞国第一美人莘若?”
穆文钦一怔,警惕地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接着说道:“我第一次进宫时,见到了化名钟意兰的穆文镜,当时就觉得她很是眼熟,可我是第一次进宫,之前定是没有见过她的,直到后来又见到了你,这种眼熟让我想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曾在翮王府中见过一幅画,现在看来,你们眉眼确实和那画中女子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