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皖院(16)
那些封存的记忆被一点点的破开,
“胡胡,你就乖乖的守在无心楼不好吗?当初你说想要开一间男皖院,我也给你开了,如今这三年来我供你吃供你穿,无心楼赚到的银子我全都不收,都给你,你还想怎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在意这些了”老鸨冷冷的说道
“那你在意什么?楼里的公子呢?”他渐渐大声的质问
“我不需要!”老鸨斩钉截铁道
“难道这里就没有一样是值得你安安分分的呆着吗?”
他如冰丝那么冷的语气,却像满是在意。
你说吧,无端端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这样又闹僵了。
老鸨瞥了眼站于二楼栏杆处偷听的公子们,
那群家伙什么时候杵那的。
他缓下语气,“不许你嫁人,我说的是最后一遍。”
他起身要走,老鸨慌促间拉住他衣角,如果这回不说清楚,恐怕以后他也不会有机会让她说了,
他背对着她停下来,没有回头。
老鸨沉静的叹了口气,心里却像一根针那么重
“你相信有一天你会永远的找不到我吗?”
他身形僵住,如同木头,仿佛失掉了灵气,整个人似乎等同于不存在似,同时大堂温度也低了几度,冷得她缩了缩身体,那苍白的手却仍执着的攥着他那小片衣角,对于她来说,那不是对于他而言属于小小的衣角那么微不足道,那是决定她能够换取自由的注定瞬间。
过了仿佛一光年那么久后,那人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甩袖离开。
老鸨瘫坐于椅子上,从未有过这一刻那般令人心神震荡,仿佛爬上了高原令人喘不上气。
过了几天,
他传了口信给她
始终都是让了那一步。
说的是允许她嫁人,可却仅限于楼里的公子们,
不管卖身与否的,若是两情相悦,一切由她选择。
男之冲冲
厨房一日未修好连带着无心楼也一日不开店。
公子们闲暇无事的到处乱窜,有的躲在大厅角落懒洋洋的研究秘术,有的约三五成群打马吊,有的低头专注于手捧的蓝话本。
这个晚上,老鸨没由来的觉得心里很闷,
独自坐在长桌的主位上,一杯一杯的倒酒斟饮。
可总是不能饮醉,那心头之事在她脑海里总是那么的清晰,招之不来,挥之不去。
眼前的场景也逐渐开始模糊了现实的影子,回忆里的事情越来越真刻的放映。
两年前
零三个月
对,她穿越了。
在某一天,安安分分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没杀人放火打劫的她居然无端端的被老天给踹死了。
可却无端端的没按常理下到地狱去投胎轮回,而是来到一个叫朗国的地方。
一段架空的历史朝代。
孤身一人闯入陌生的历史,是有多迷茫。然在那段无助的日子里,她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阴绛。一个便是裕旻。
当她流离浪荡在古镇的街道上,受尽了白眼与身无分文的饥饿后,
忘不了绝望中那惊鸿一眼。
那个着淡青色衣衫的少年,一手牵着马,站在客栈门前。只见他与友人一旁谈笑风生,那温文尔雅的身姿,在那一瞬间不经意的对上她的眼,他那清澈的眼眸中化开浅浅的笑意,当时便尽收在她眼底。
一个人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如他人这般美好,而她当时分明是绝望得要将自己放弃的时候,他却恰时出现并拯救了她。一个人会爱上救自己的英雄,她想,这句话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但是,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呢?为什么他会离去?
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人却不被上天眷顾?
原本握住壶柄的手,不知不觉的放下,转而伸向在面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
手缓缓的摸上他的脸,有点冰凉,脸色也不好看,但这些熟悉的眉眼,已经多少次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脏上了
“裕旻——”
老鸨摸着这个人的脸,轮廓一如往昔,就像那时候,他很温柔的唤着她“胡胡”
她想抓住他,不知怎么的,心却是空乏得紧,似乎这人已经离她很远了,远到不在。
不,不是的啊!
裕旻就在她面前,喏~这分明还摸得到他身体的温度呢,他怎么会不在呢?
她极力睁大眼睛,眼里的雾气虽然沾湿了眼,可还是真切的看见裕旻就在她面前。她轻轻的让自己靠过去,怕一用力就碎了似,他的胸膛很热,他的心,仍然在跳动,裕旻怎么会不在了呢?
真是笑话!
她闭着眼,两手下移环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前
裕旻还在,他回来了
回来找我了
真好。
这样想着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可目睹眼前这一切的宏旻,却是冷着脸,这个正正把他当成救命草的女人,他如何有计可施。
从前,他就不曾对她看得起过。当时哥哥与尚未成王爷的公子到外游山时,经过浦怀小镇途中栖息却遇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乞丐,那时后,女乞丐还特别的难缠。
这些都是公子说的,
后来哥哥不知怎的就把她带回来,但是他知道,哥哥应该就在那时喜欢她了。
而他当时从疆地回来,因为打胜了仗,立了功,舅舅对他多加赞赏的同时还跟他提起了再过不久哥哥就要成亲的大喜事,说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然而他当时心急着找哥哥求真。说起他这唯一的兄长,自幼便体弱多病,父母离世后,兄弟俩便一直相依为命的生活,幸得舅舅不忍便把年幼的他俩一同接回府中养育,后来由于他体格比较强壮便被舅舅托付他的友人前往从军,直到到了疆地磨练才得以有如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