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5)

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

坑里的土更加稀软，更加粘稠。

沈玉瞳抄起从猪圈顺的铁锹，一铲一铲地挖掘起来。

他碰到一个硬物，沈玉瞳把它一整个拽上来。

那的确是一只得了皮肤病的狗。

它爪子上的毛几乎全部掉干净，只剩下裸|露的皮肤。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记忆没有办法回放。在事实面前，即使再不信也会显得无力。

“沈玉瞳，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沈玉瞳背后一凉，像是一股冰水顺着脖颈流淌，直至脊背。

真的不敢相信，他那个平日里所言所行一向温和的表哥会发出如此阴冷刺骨的声音。

第 7 章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玉染面无表情，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沈玉瞳看后面。

“后面一串脚印，想不知道你在这里都难。”

沈玉瞳的内心突突直跳。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职，两头猪打架差点打死。其中一头还是种猪，你知道找一头优秀的种猪是有多难嘛！”

原来是因为这个……

“哎呀……下次我会小心的。”

沈玉染看着满身是泥的沈玉瞳，以及被他挖出来的死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玉瞳刚刚松懈下来的情绪，顿时又紧绷起来。

他总不能说，我觉得地下埋着人类尸骸，来这里调查一下。

而且我怀疑的凶手是你哟，哥哥。

“我好不容易把它埋进去，你又把它挖出来干什么？”沈玉染说道。

“我……想知道这狗是什么品种。”这个理由真是牵强。

沈玉染久久盯着沈玉瞳的眼睛，最后还是松了劲。

“以后好奇心别那么重。”

“把它埋进去，然后回家。”沈玉染说道。

沈玉瞳干完活后，跟着他哥回家。

在院子里放了两筐稻草。

又是稻草，沈玉瞳看着就觉得心烦。

“哥，稻草已经割得够多了。这小猪吃得没那么快，可以歇两天的。”

“你是猪嘛？你那么懂它！”

沈玉瞳长叹一声，他哥还是在气头上。

“沈玉瞳……你过来。”沈玉染回屋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因为沈玉染很少叫沈玉瞳大名，因此沈玉瞳以为自己要挨骂了。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喂猪的时候我陪着他们吃。”

“我让你过来，乖，不揍你。”沈玉染说道。

“你看这个人像不像我？”沈玉染指着视频上，被营销号称作男鬼的人说道。

“像，太像了。”沈玉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动作幅度大，生怕自己漏了馅。

“奇怪，这台灯怎么也和咱家的这么像。这屋子的布局……”

沈玉染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这世间真会有如此巧的事。

直到，营销号最后一句话，“原视频@瞳瞳”

沈玉瞳表情一僵。

一切恍然大悟……

“哦……你是用了什么高科技合成，然后把你哥挂网上了？”

沈玉染微笑着说道。说是微笑，但是沈玉瞳已经感觉到他哥脸黑了。

沈玉瞳支支吾吾，唯唯诺诺。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有梦游的毛病。”

“我，梦游？我只记得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昨天你在杂货间非要做什么稻草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最后跟被吓到一样仓惶逃离。”

沈玉染愣住了。

“昨天我梦见你许焕哥哥了。估计是想他了。”

沈玉染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陷入悲伤之中，像是沉溺于冰冷的湖水。

感受到对方的悲伤，沈玉瞳叹了口气。

“许焕哥哥就是命太不好了。明明遵守交通规则，最后却被那闯红灯的汽车撞死。实在是……”

梦到关于死去的人的噩梦的确会给人极大的精神冲击，梦游也情有可原。

“你说什么？！”沈玉染睁大眼睛，很是震惊。

“许焕是怎么死的？”沈玉染抓住沈玉瞳的肩膀，情绪十分激动。

事发突然，沈玉瞳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许焕哥哥在一年前就出车祸死了呀。你和嫂子不是一起参加的他的葬礼吗……”

“可我三个月前，还见了他呀。”

如果一年前许焕死于车祸，那我杀的又是谁呢？

第 8 章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

沈玉染满脸惊恐，额头冒出大量冷汗。

“哥，你怎么了。许焕哥哥有死亡证明，尸体也已经火化了。你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前见过他呢！”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那是沈玉染的电话。

沈玉染一副受到巨大精神冲击的样子，整个人浑浑噩噩，显然没有接电话的心思。

沈玉瞳哎呀一声，替他接通了电话。

“小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沈玉染的前岳母。

“阿姨，我是玉瞳，我哥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吧。”

“……好吧。你问问你哥，妍妍很久没有跟我们打过电话了，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哦，那大概是多久没有联系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沈玉瞳判断出，她还不知道表哥两人已经离婚的消息。

“我算着……大概有三个月吧。”

虽然不知道对面的年轻人为什么冷不丁地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回答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