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野奔(27)
那些烦人的脏活累活,他可以统统交给手下人做,不用每日疲于出任务了。
怀着这样喜悦心情,叶十九翻进窗户。
屋内空无一人。
叶十九笑容僵在脸上。
正如江蒙所说,这里是存放法器的地方。只是一间大堂,没有隔间或是屏风,只有一个个矮木台,上头放着各种“法器”。什么一看就是刻意做旧的青铜剑、一捆麻绳、几个木鱼、一个巨大的镂空的葫芦……什么稀奇古怪的破烂都有。
就是没人。
“哥哥?”他试探地叫。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叶十九心中暗骂一句,焦急地在屋内搜寻起来,绕着所有破烂看了一遍……没有,所有东西都明晃晃摆在那里,没有任何能躲藏的地方。他也确定这里没有任何暗道或密室。
他甚至趴到地上查看那些木台子,敲了敲,确实是空心的……但不可能,这些木台只有一掌高,一臂长宽,只有会缩骨功的女人小孩能藏进去,裴预一个高大男人,是不可能进去的。
“砰!”
身后一声响动,叶十九惊得立刻回头。
是江蒙在拍窗。
“叶老弟,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她道,“我找着刀了,咱们走吧。”
说完她的身影就从窗前走过去,叶十九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盯着窗户。片刻后江蒙又出现在了窗前,一脸疑惑地望向他。
“怎么不动?”她道,又探头往里头看,“唉?他呢?”
叶十九不作声,望着月光下她的脸,眯了眯眼睛。
有那么一刻他疑心这是他们的计谋,耍了他,但江蒙脸上的神情真切不似作伪,如果是演的,她都不该去做护卫,该去唱戏。何况现在裴预跑了,若是计谋,她何必再回来?
“天罚。”在听叶十九说完后,江蒙脸色骤然变了,“坏了……他冲撞了法器,被消灭了。”
“什、什么?”
“他肉身被消灭了啊!”江蒙抓住他肩膀猛晃,“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不……”叶十九被她晃得头晕,“姐姐你冷静点……”
多荒谬啊。
叶十九当然不可能相信这些鬼话,事实上他怀疑也只有江蒙这种被洗脑的才会信,有没有一种可能,裴预是跟他们赌气,自己又跑出去了呢?毕竟他们离开了很久,窗户开着的,腿长在裴预身上。他花了许多口舌,终于把人哄好。
“姐姐你呆在这里别动。”叶十九道,“我去外面找找。”
江蒙呆呆地点点头。
叶十九看她那样子,觉得她应该跑不了,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到外面时,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翻上了屋顶。
叶十九登高远望。
他们分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如果裴预自己跑了,他一定跑不远,站在这里,他可以看见。
如果江蒙现在想趁机跑,他在屋顶也能看见。
叶十九眯着眼睛远眺,整个庄子尽收眼底,能看到一些巡逻的长袍信徒,幽魂一般飘荡,但唯独没有裴预的身影。
他心底有些躁意,转身换了个方向,目光急急地在每条小路仔细搜寻。这时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路上,正有一大帮人提着灯笼疾步往这里赶来。
速度很快,估计马上就能到这里。
!
叶十九暗骂一声,连忙从屋顶下去。方才江蒙并没有出屋,他得进去带上她赶紧跑。
他翻身进屋。
再一次。
屋内空无一人。
叶十九傻眼。他两步冲进去,环顾四周,一堆破烂,明明白白……没有人!
江蒙消失了。
风把那扇破窗吹得“砰”一声砸在墙上,又弹回去,吱吱呀呀地来回晃动。那些破烂在明明灭灭的月光里,投射在地面上的黑影拉长——缩短——仿佛活物。
叶十九快疯了。
张午清也快疯了。
他派出那大婶和裴预做最后谈判,却迟迟不见她回来复命,心下疑虑,便决定亲身前去,却在路上碰到了裴预院子的看守。
“你怎么在这儿?”张午清大惊,“你怎么不在守门?!”
高大女人沉默一瞬:人都走了我还守着干啥?
张午清更吃惊,问清楚前因后果后,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定是那裴右相的花招,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自己分明严加看管,没有任何人靠近裴预!
姓裴的独自被幽囚在小院里,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难不成他才是神仙,能千里传音?
顾不得许多,他立刻派人先去通知守门的,不许任何人出去。自己又赶紧带着众信徒搜寻。
他们走的时间不长,应当还在庄子里。
不多时,一个信徒押着一个人过来。
说是此人半夜独自在外晃悠,行迹甚为可疑。
看身形是个男人,张午清大喜,赶紧命人带上来。
掀了兜帽,露出脸来,却让他有些失望:不是裴预。
此人少年模样,眉目如画,眼神纯良,张午清不认得,估计是哪个新来的。
更让他失望的是,此人似乎和裴预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夜里睡不着偷溜出来的新人。
……真是如此吗?
“慢!”张午清喝住转身欲走的少年,捋了捋胡子对左右道,“赵燕红呢?让她过来。”
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裴预失踪了,他出来乱转了。结果果然如他所料,此人就是假借手牌放走裴预的人!
张午清精神一震,果然自己英明机智,抓住狐貍尾巴了!
“说!”他大喝一声,“你把那两人藏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