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22)
钱浅点点头,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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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菁菁果然说到做到,随后几日经常以各种理由拜访、偶遇云王。
云王显然是个愣头青,没有什么感情经验,没察觉姚菁菁的心思。加之他在赏梅宴大出风头,对他另眼相看的可不只有姚菁菁,他只当自己这颗蒙尘的明珠终于重见天日,很是沾沾自喜。
姚菁菁虽样貌好、家世好,但性格有点强势。
云王这个小霸王哪是肯受气的主儿?身边多了那么多莺莺燕燕,他可不差姚菁菁这一个小迷妹,着实把姚菁菁郁闷得够呛。
这样一来,云王那边儿忙着应付各种迷妹,钱浅就轻松下来了。
自崇福寺那日之后,足有半月,云王只叫她去了两次,都是例行公事记录些宴请。
戚河倒是来要了几次诗,钱浅不想作太多孽,就没再挪用诗仙诗圣那些大家的诗词,自己给他写了一些,足够应付场面就好了。
可惜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
那日钱浅被叫到云王府,王宥川又在府中与人高谈阔论,男男女女,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前一日戚河提前告诉了钱浅,所以她备好了诗词去的。中场休息时,王宥川被女子簇拥着,钱浅就自行去后花园的池塘边躲清静去了。
她鱼食没喂上两颗,沈望尘就冒了出来,“你成日这样给宥川作弊,回头叫那些世家贵女发现,原来她们迷恋的那些诗词竟出自你一个姑娘家,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热闹呢!”
钱浅无奈道:“我已教过他作诗了。只盼着他能越写越好,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自己作了。”
沈望尘也抓了把鱼食,一颗一颗往下扔,看着鱼儿争抢,说:“你有几分才华,不能入仕实在有些可惜。”
钱浅没在意“不能入仕”和“不愿入仕”之间的区别,只问:“入仕有什么好?我现在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沈望尘道:“当官不好吗?受人尊敬,名利双收,或可权倾天下也未可知。”
钱浅无谓地说:“万物皆无长久,名利不过浮云。我只想优游自适,颐养天年而已。”
沈望尘笑出了声,“颐养天年?”
“逍遥!”姚菁菁跑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一脸郁闷地奔到了钱浅身边,“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躲这来了?”
钱浅实在有点难以适应姚菁菁的热络,明明只见过三面,姚菁菁却亲昵得好像二人已是多年老友一般,也太自来熟了些。
但她还是回答道:“那边儿太闹了。”她看出姚菁菁脸色不大好,问:“你,这是怎么了?”
姚菁菁苦着脸,“跟我爹吵架了。”
钱浅不大意外。二人见过三面,除了第一面她宣告喜欢云王,后来见过两次,她都跟云王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这一次又闹了不愉快,只是对象换成了她爹。
钱浅耐着性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姚菁菁撅嘴抱怨,“我爹知道了我的心思,不同意我选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王宥川。
钱浅问:“为何?”
姚菁菁撇嘴道:“我爹说他的诗八成不是他自己写的。那些词句有的针砭时事,鞭辟入里,有的感喟深沉,道尽世事无常、世态炎凉,哪里是他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哥儿所能作出来的。”
钱浅紧张得闭上了嘴。
沈望尘却忍不住笑出来,“丞相不愧是丞相!”
姚菁菁闻言有些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
钱浅正想着要是圆不过去,恐怕就要跳进池塘水遁逃跑了,谁料王宥川就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你们聚这儿聊什么呢?”
钱浅暗道不好,但姚菁菁已然问出口:“这些诗词不是你做的?”
王宥川脸色一变,转而瞪向钱浅:“你告诉她了?本王付了你那么多银钱!你竟然出卖我!”
姚菁菁赫然转过头,钱浅拼命摇晃的手僵在半空,恨不能脚下的亭子突然塌了,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姚菁菁难以置信地问钱浅:“那些诗词,是你作的?”
钱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十分心虚地说:“也,不全是。”
姚菁菁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怒视王宥川,“你,你竟然,拿别人的诗假装自己所作?你简直,不要脸!”
不等王宥川回答,她又愤怒地看向钱浅,“你居然为了钱财给别人弄虚作假!你的文人风骨呢?枉我视你为友,你竟一直将我蒙在鼓里,在心里看我笑话!”
钱浅无可辩驳,只得缄口不言。
姚菁菁气得都掉了眼泪,大力撞开王宥川跑走了。
气氛凝滞而尴尬。
沈望尘见王宥川脸色很差,替钱浅解释道:“姚丞相怀疑那些诗词不是你所作,逍遥什么都没说。”
王宥川看到钱浅拼命摇手时已然察觉不对,后来姚菁菁又那样怒视她,当即明白是自己心虚导致漏了馅,虽然气闷,却也不知该怪谁,转身拂袖而去。
沈望尘见钱浅又坐了回去,继续往池子里一颗一颗地扔鱼食,心里涌上些许歉疚,“对不住,我不该多嘴,给你惹麻烦了。”
钱浅神色平淡一如往常,“无妨。事已发生,接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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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后,钱浅想着云王应该短期之内不想看见她了,而姚菁菁,估计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她也担心了一阵儿,怕姚菁菁激愤之下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让云王彻底没脸。以云王的性子,不知最后要闹成什么样,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