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49)
钱浅的脑袋重重地垂着,浑身冰冷,脉搏也不强劲。
宋十安叫了半天叫不醒,急得要命,看了看四周实在不好回去,当机立断生了一堆火。
他此刻顾不得男女之防,将钱浅的湿衣服脱下,这才发现,她的裤子上还有一滩被晕开的血渍。
想起她月事来时的痛楚,宋十安也管不了再多,又将仅留下的那层小衣、亵裤都脱了个精光,又脱下自己的衣裳将她裹了个严实。
他终于看到,原来绵绵给她编的指环被她戴在了脖子上,而他送的那颗珠子手绳,就带在她有伤疤的那条手腕上。那珠子的两端有一小段编的并不均匀,想来就是他看不见时编的那段,她从没换过,就这样一直带着。
宋十安落下泪来,亲吻了下她手腕上的那条伤疤。
又把里衣撕了,一条裹住她手臂上的伤口,一部分垫在了她身下,然后抱着她烤火。
“钱浅,钱浅,你醒过来好不好……”
“你醒来打我骂我都好,我只求你醒过来……”
“都是我不好,若我下午没有走,若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出事……”
“你若还在怪我,不想我认出你,我绝不会勉强你了。我只想看着你好好的,你好好就好,我什么都不求了……”
吕佐在密林中穿梭,一点点寻到附近,而后发现了火光。
他小心翼翼摸上前去,正看到宋十安光着上身把钱浅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落。而钱浅裹着他的衣服,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靠在他的肩上安睡。
吕佐心中震惊万分,他二人竟会相识?而且看这样子,关系定然非同一般!
他想不通其中关窍,只得悄悄撤离返回。
钱浅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好在有火堆的炙烤,体温总算是微微回暖了一些。
宋十安将她的头发松散开,一点一点拨弄干,又将她搂进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发觉她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头,宋十安大喜过望,她恢复知觉了。想到她应该是月事痛楚难耐,他凭着记忆将手按在她的小腹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
没一会儿,钱浅微蹙的眉头舒展开,呼吸均匀而绵长。
宋十安再次摸上她的脉搏,力度果然强劲了些,总算把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
天光见亮,宋十安的胳膊和腿都麻了,却仍是没松开手,眼睛更是片刻也不曾挪开。
他换了只手托着她的背,甩了甩麻木的胳膊,待再将手换回去时,却见钱浅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没有四下观瞧,就那样平静地落在他脸上,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纤细的胳膊,手抚上了他的脸,发出细若蚊蝇的沙哑声音。
“你怎么又来了?”
宋十安一动都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出,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红了眼眶。
钱浅被他的气息包裹着,重新闭上眼睛,双臂环抱住他,将头往那温暖的怀里扎了扎,心说,我可真是厉害了,这次做梦居然敢让他不穿衣裳!
她眼睛有点涩,抱着他一动不动,深深呼吸着他的气味,生怕一不小心就醒了。
这次的梦也太真实了,有种久违的熟悉。回忆纷至沓来,好像一下回到了两年前那次她来月事,被他抱着时的片刻安心与踏实。
等等……
做梦时是可以回忆的吗?
梦中人知道自己在回忆吗?
钱浅狐疑地抬起头,宋十安眸光似水凝望过来,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眼睛转了转,拧了下自己。
怎么回事?
居然会疼!!!
钱浅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她自己的衣裳,一时间彷如五雷轰顶!
她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钻出宋十安的怀抱,后知后觉地发现,宽大的衣裳里内里空空荡荡,而盘腿坐在地上的宋十安,浑身上下却只有一条裤子!
显然她突然起身,让宋十安有些酸痛难忍,却忍着痛楚开口:“你……”
“你先别说话!”钱浅只觉得头晕目眩,也不知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被这眼前的场景吓的。
她一手扶着树,一手支着脑袋,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她在行宫,有敌来袭,她受伤落水。
从眼下的情况看,她显然没死。
宋十安为什么会在这?据她所知,行宫安全是由禁军负责的。
是了,行宫出了事,宋十安率军前来营救也很正常。
可他为什么偏偏救了自己?
还有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为什么被扒光了?难不成宋十安其实是个趁人之危的色鬼?
因为她突然起身,一块雪白的布遗落在宋十安的腿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十分乍眼。可是不对啊?据说第一次会疼的,可她除了小腹的月事痛,□□并未有什么异样的痛楚,那滩血渍应该只是经血吧?
她看了眼被挂在树枝上的里外衣裳,还有贴身的小衣,终于开口道:“我问你答,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宋十安搬直了麻木的腿,边揉边点头,温和地应道:“好。”
钱浅问:“我昨日落水,是你救了我?”
宋十安答:“是。”
钱浅又问:“你是因为我浑身都湿透了,才给我换上你的衣裳?”
宋十安又答:“是。”
钱浅再问:“你没对我做什么,是吧?”
宋十安愣了一下,突然脸有些红,急切道:“我没有,我……”
钱浅抬手制止他:“我知道。宋侯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的。”
听到“宋侯”二字,宋十安脸色白了下去,她还是不愿与他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