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57)
宋十安沉默地放下了画。
孙烨想起什么似的,岔开话题道:“哦对了,我今日看见裕王跟绵绵姑娘一起走,二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很熟络。裕王的侍卫远远跟在后面,我就没敢靠近。”
宋十安蹙眉:“裕王?派人留意着些,别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接近利用绵绵。浅浅那么在乎绵绵,绵绵绝不能有事。”
“是,侯爷。”孙烨抱拳领命。
宋十安打开桌上的锦盒,握着一块玉佩说:“明日是她的生辰,我与她见面时,会想法子提点她一声。她那样聪慧,定会多加防范的。”
孙烨看着那块玉佩说:“这玉佩您亲手雕了两个月,明日要送给钱浅姑娘吗?”
宋十安摇摇头:“她不会收的,我也没有立场送。若她有朝一日肯接受我了,再送给她也不迟。”
*
宁亲王府。
吕佐拿着资料大步流星来到沈望尘的房间,脸上是极其少见的欢愉,“公子!青州那边都查清了!你绝对想不到,这位逍遥姑娘可是大有来头!”
沈望尘并不意外,“嗯,我大概知道一些,是位名角吧?”
吕佐怔了怔:“名角?什么名角?”
沈望尘有些诧异:“她不是出身青楼吗?”
“青楼?”吕佐更懵了:“谁跟您说她出身青楼?”
这下轮到沈望尘愣了,他不好说是她自己承认的,就说:“我猜的。她曲儿弹得好,舞也跳的好,爱财,却不敢出风头、怕人认出来,不是名伎从良么?”
吕佐简直要笑出来,“你往日猜什么都能猜个大差不差,这回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见沈望尘蹙眉,吕佐解释道:“钱姑娘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姑娘。她爹原是洛家的长工,曾在洛家上任主君跟前做事的,六年前为了护洛家主君而死。她母亲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一家人在当地口碑很好的!”
沈望尘有些难以置信:“啊?那她,这样的家庭,如何习得一身琴技、舞技的?”
吕佐语气难掩激动:“你绝对想不到!我看见调查结果的时候,也根本完全不敢相信……”
“别废话!赶紧说!”沈望尘不耐烦地打断他。
吕佐这才说:“你可还记得,前些年我朝曾出现过一个十二岁破格参加会试、取得了头名的天才少年?”
沈望尘闻言,瞬间瞪大眼睛。
“就是钱浅!”吕佐异常兴奋。
“她可是名震青州的天才!三岁进书院,五岁越级入年少院,八岁越级入志学院,青州府书院的墙上到现在还贴着她的文章呢!她舞技从何习得不得而知,但她会好几种乐器,琴技在书院也是享有盛赞的。”
吕佐想到那人,激动伸出手指晃了晃,“啊还有!我朝开朝以来首位三元问鼎的状元江远山,与她是同窗!二人交情匪浅,说不定江远山连中三元,里面也有她的功劳呢!”
赤脚行走
沈望尘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吕佐眼中跳动着别样的光彩,“公子没想到吧?我也难以相信!先前实在是小瞧她了!我现在只想跟她说一声失敬啊失敬!”
沈望尘想不通:“那她为何没去参加科考?”
吕佐解释道:“据说是为了照顾她母亲。她爹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她母亲遭受打击一病不起,之后她便不再去书院读书,尽心操持家里、照顾母亲。街坊四邻说她极孝顺,不惜代价给她母亲用药进补、调理身体。可惜她母亲还是死了,都没等到她及笄。”
“哦对,”吕佐又道:“还有她那个妹妹,也不是她亲妹妹。钱绵绵原本姓苏,是青州郊县小村里的,父母双亡,自幼遭受继母虐待,是钱浅看她可怜才领回家养着的。”
“幸亏被她领走了。那绵绵的继母后来又找了个夫君,是个赌棍,败光了绵绵她爹留下的几亩薄田和宅子不说,还盗窃判了罚,绵绵那继母受牵连没入罪籍,绝望之下杀夫后自缢了。若非钱浅,绵绵只怕现在也要沦为罪籍了。”
沈望尘这才明白,“难怪她对罪籍不会另眼相对,敢任用夏锦时和陈亦庭。那宋十安呢?宋十安又是怎么跟她认识的?通过江远山?”
吕佐摇摇头:“具体不清楚。她在青州也是深居简出的,据她邻居说,与她家有来往的除了洛家在青州的赵把头,就是江远山了。两年前宋十安突然出现、时常去探访,没多久钱浅突然就搬走了。后来宋十安在青州找了她两个多月,直到被朝廷召回,到现在那的街坊还在受宋十安所托留意着她的下落。”
沈望尘思绪翻飞:“宋十安一直在找她?可二人见过好几次,从未表现出是旧识的模样。”
吕佐又翻了翻纸张,停在一处道:“额,据那邻居所言,宋十安刚开始拜访钱家时,一直是蒙着眼的,所以她街坊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瞎的。”
沈望尘想了想,猜测道:“两年前,就是宋十安救皇太女受伤致盲的时候。就是说,宋十安可能没见过她?”
吕佐不解地问:“那宋十安眼睛好了,她怎么还突然走了?难道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眼不瞎的宋十安?”
沈望尘若有所思道:“或许吧!”
只片刻,他又笃定地说:“不会。”
他抬头问吕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请她为云王写传时,她说她愚钝、能力有限的模样?连自贬中都带着一股傲气。她只是想通过自贬来展现消极态度,以求放逐而已。如此骄傲的人,又怎会自认配不上宋十安?”
吕佐点点头,“也是。十二岁的会试头名,若再中个状元,早早进入中枢,王侯将相只有她挑人的份,哪里有她配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