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19)
曾小娥紧张地看向苏绵绵,生怕她想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绵绵摇了摇头,这家里,并没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
钱浅扶着苏绵绵走到院中,朗声说道:“请乡亲父老、叔伯婶子见证,自今日起,苏绵绵与曾小娥断绝一切关系,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曾小娥跟着高声补充道:“绵绵感念我多年养育之恩,自愿赠我苏家房产地契,也请乡亲们见证!”
“嘁……”人群发出不屑地声音。
钱浅温柔地对绵绵说:“绵绵,走,咱们回家。”
日头西斜,金灿灿的夕阳落在钱浅温柔的笑容上,像天上下凡的善良仙子,将苏绵绵的彷徨、忐忑瞬间驱散。
钱浅站到苏绵绵面前,弯下腰,示意苏绵绵爬上她的背。
苏绵绵有些无措,“我,可以……”
“绵绵乖,听话。”钱浅侧头,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苏绵绵爬上来,钱浅直起腰,托住绵绵的小屁股,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外走去。
曾小娥后知后觉,喃喃自语道:“奇了,绵绵竟然让她碰!”
看热闹的人一脸嫌弃,阴阳怪气地说:“我看绵绵说不定根本就没病,性子变成这样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就是。碰见真心待她好的,也没说怕人、或是不让人碰啊!”
曾小娥脸色又青又红,将歪斜的木门摔上,转身进了屋。
夕阳斜下,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钱浅背着苏绵绵,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一片柔和的金光里。
回到青州城中,天已彻底黑下来。
钱浅背了苏绵绵一路,有些体力不济,不想再做饭了,于是在路边摊子上买了羊肉面和烧饼带回家。
推开家门,苏绵绵迟疑着不赶紧门。
钱浅捏捏她的小手,“绵绵别怕,我娘亲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姜婷看着钱浅带回来的小姑娘,有些讶异。
钱浅将苏绵绵领到姜婷面前,“娘亲,这是苏绵绵。我想让她以后跟咱们一起生活,您看可好?”见姜婷先是诧异,而后面露迟疑,钱浅又补充了句:“娘亲放心,我能养得了她。”
姜婷勉强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绵绵紧张忐忑的表情才缓解了些。
钱浅让苏绵绵去洗手,扶姜婷一起来到餐桌,三人一起吃饭。
苏绵绵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就低头吃饭。
钱浅与姜婷则随意的聊着天,说天气,说见闻,说趣事。
慢慢悠悠吃完了饭,苏绵绵紧绷的身躯逐渐松弛了下来。见钱浅收拾碗筷,她也跟着收拾,还抢着刷碗。
钱浅不想让绵绵把自己当个外人,也就没有阻拦。
绵绵刷碗,她则打水烧水,准备让绵绵沐浴。
钱浅将苏绵绵拉到浴桶前,“你试试水温合不合适。先进去泡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挑了几件干净的内外衣裳回来时,苏绵绵坐在浴桶里,红着眼睛落泪。
“怎么了?太烫了吗?”钱浅走过去,苏绵绵枯瘦的小身板彻底落入眼底。
那瘦弱的身材上,肋骨根根分明,堪比搓衣板。手臂、肩膀、后背全是青紫色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旧伤摞着新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钱浅瞬间攥紧拳头,恨不得立即将曾小娥送去官府,让这种蛇蝎心肠的畜生受到最严厉的律法惩治!
可她不能。
大瀚律法严苛,其中有一条不合理的规定,便是一人触犯律法,三代直系亲眷并入罪籍。
不论造反叛国的大罪,还是偷盗伤人的小罪,都会明确的写在籍契上,三代截止。就是说,倘若获罪,父母、夫妻、兄弟姊妹、子女一并受牵连,民籍转为罪籍。若无父母,则顺延至下一代。
受牵连的罪籍之人,虽无刑罚加身,但不能参加科考,还会被所有人排斥。连租住房子都没人愿意租给罪籍,好像罪籍是某种传染病一般,一旦沾染上,就会倒霉不止。
只有没人愿意干的、最脏最累的活能轮到他们,工钱也少得可怜。许多还会被奸诈东家、掌柜算计刁难,连生存糊口都艰难,几乎没有活路。
也或许正是因为律法过于严苛,所以这个世界十分安全,民风极其淳朴。小孩随便在外面玩耍也不会丢,女子孤身在外行走也不会遇见流氓,当真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毕竟毫无人性的人终究是少数,谁也不愿以身试法,为了一时的利益和欲望,去连累真正在乎的人。
曾小娥是苏绵绵的继母,她获罪的话,绵绵这个受害者也会被牵连。
钱浅忍住满心怒火,盼着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拿起面巾小心翼翼地给绵绵擦拭身体,假装没看见,跟绵绵闲聊:“你平日怎么沐浴?”
“夏日傍晚去河里洗。”
“冬日呢?”
“母亲说小孩子冬日不用洗。”
钱浅心里叹息,嘴上耐心讲解,“你继母是个傻的。我们人的皮肤啊,会更新换代的,不论夏日还是冬日,都需要沐浴的。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以后姐姐给你沐浴。”
苏绵绵忽闪着大眼睛,重重点头,俨然把钱浅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了。
钱浅给她擦净全身,又打了遍胰子,滑滑的触感让小姑娘欣喜不已。
她捏捏绵绵的小脸:“记住了?以后沐浴都要这样洗。”
“嗯!”苏绵绵再次重重点头。
又冲了遍净水,苏绵绵穿上钱浅拿来的里衣。
钱浅让绵绵坐在小板凳上,用炭火给苏绵绵烤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