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378)
王宥辉笑得愉快:“皇兄再忙,也不能错过浮生乐坊一年之中最精彩的表演啊!”
他说罢看向钱浅,似有深意地夸赞道:“月华如水映佳人,轻舞飞扬踏瑶台。逍遥坊主果真是名不虚传,本王滴酒未沾,却都看醉了!”
钱浅突然汗毛耸立,觉得自己好似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一般,浑身毛骨悚然。
“王爷谬赞。王爷继续欣赏表演,我等就不打扰了。”钱浅敷衍了一句,后撤一步快速回了房间。
她眉间凝起问徐芷兰:“他最近可还有找过你?”
徐芷兰摇头:“没有,已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他今日来我都不知道。”
钱浅点点头,“那就好。我今日就先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别太晚,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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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是往年锦绵阁两个铺子和勤富工衣铺营业的最后一日。
夏锦时与陈亦庭不在,但给铺子员工发红包的惯例照旧,裕王一大早便亲自陪钱绵绵陆续去了三个铺子,发月银和过节红包。
钱浅收到宋十安的信,说他那边一切都好,不用记挂,让她注意身体、注意保暖,切莫染了风寒。
随信而来还有一张白狼皮,说是在行军途中偶然猎得,让绵绵给她做披风穿。
狼皮本就不若狐貍皮、貂皮、貉子皮易得,白狼皮更是稀少罕见。
钱绵绵亲手给钱浅做了披风,厚重的毛几乎能裹满上半身,像宋十安的怀抱一般温暖。
岁除日,裕王与钱绵绵进了宫。
钱浅去了国公府,与宋乾、江书韵和两个孩子吃了晚饭。
江书韵仍旧生她的气,并不爱搭理她,宋乾怕她难堪,便早早让她自己回府了。
裕王、钱绵绵从宫中归来后,和钱浅一起在侯府里守岁。
没了宋十安、夏锦时和陈亦庭,这个岁除夜显得冷清了许多。钱浅近来贪睡,也没兴致守岁了,刚过亥时便回房去睡了。
元日,安庆侯府来拜年客人络绎不绝,江书韵虽然生钱浅的气,却还是遣了红菱来帮她操持,加上有周通尽心尽力,钱浅倒也应付得来。
来拜年的客人一直持续到元月初五,钱浅头一回觉得应付客人竟是如此令人心力交瘁的事,累得连觉都得多睡一个时辰。
更让她烦心的,是昌王送了些金玉玩器做拜年礼。
作为拜年的小礼物来讲,这玩意儿着实有些贵重了。她命周通选了对等价值的东西送还回去,昌王府的管家却说,既然侯夫人不肯亲自赏脸登门,那便心意领了,礼就不收了。
昌王的确是亲自登门送来的礼,可钱浅却是一万个不愿意亲自登门还礼。
周通说她不用苦恼,宋十安走前交代了,她觉着为难的事就先放着,等他回来处置就好,钱浅便作罢了。
上元节前三日,前方再度传来捷报。
宋十安趁鞑靼人过白月节松懈之机,联合沈望尘兵分两路,接连攻下梅城、东辽县,斩杀鞑靼数名大将,继续奔夫余府而去!
于此同时,钱浅收到沈望尘的来信。
沈望尘说昌王命他以受伤为由留在罗通山,不许轻举妄动。他担心昌王另有企图,便将跟宋十安说了他调查昌王的事。他从宋十安口中得知,行刺皇太女的人里,有几个没来得及服毒就晕过去的,但至今未能撬开口。
此外他还得知,皇太女与宋十安怀疑昌王与鞑靼人有所勾结,才导致夫余城一夜城破,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钱浅对事情大致有了猜测,遣人给皇太女递了消息,很快皇太女便悄悄派人接她进了东宫。
全数阵亡
皇太女如今虽同为监国,但因其身体太过脆弱,故而很少离开东宫。幸好赶上年假能歇上二十多天,尽量调养身体,否则根本无力与昌王抗衡。
二人谈了一阵,钱浅的猜想得到验证,只是缺少定罪证据。
皇太女很诧异钱浅竟独自找到昌王藏人的庄子,还把幸存的人都劫走了。因佩服她的睿智和果断,当即决定让她处置此事,并派亲信配合她行事。
钱浅亲自去见了那几个罪籍杀手,几人都受了刑,可谁都没有出卖昌王。
钱浅直接告知了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儿大都被昌王杀了,就地掩埋在了荒山上。
他们却不信,“她们就在王爷的庄子上耕种劳作,有专人看管着。虽不知究竟是在何地,但每相隔几月,就会将我们蒙着头带过去,与家人团聚的!”
钱浅反问:“那你们可知,你们此次奉命刺杀皇太女,昌王派出了多少人?”
见几人答不出,钱浅替他们回答:“全部。”
那人明显没反应过来,“那又如何?我们都有亲人在王爷手上,王爷的命令怎敢不听?”
另一人道:“我们本就是为襄助待王爷成事的,王爷称我们为侠义之士!只有王爷得登大位,才能给我们脱籍,让我们过上正常日子!”
钱浅不知该佩服昌王的领导能力,还是该说这些人天真。
她叹息反问:“你们因罪籍身份受到不公对待,急于改变状况,我能理解。但你们想一想,他承诺为你们所有人脱籍,你们真的相信吗?新帝登基,指名道姓地为你们数百罪籍脱籍,那岂非昭告天下,这些罪籍为他做过事?”
“你们行刺前便已知晓,昌王已掌握监国之权。他派你们区区两三百人,于数千大军中刺杀一朝储君,难道不是想让你们去送死吗?他如今大权在握,自是不会让你们这些污点,留到他成事的那天。”
“你们这些为他做过脏事的人都死了,用来拿捏你们的家眷,自然也就没必要留了。否则人活着,总会难免说出对他不利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齐悄无声息地抹杀。没有哪个帝王会允许知道自己污点的人,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