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393)
沈望尘歪头看向吕佐:“是不是傻?夙愿既了,我还待在朝堂做什么?你当我稀罕为王宥知效力吗?”
吕佐怔愣了片刻,戏谑问:“那你想做什么去?”
沈望尘斜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吕佐抿嘴笑,笑容里又带了一丝担忧:“就算没了宋十安,她现在怀有身孕,未见得就会接受你的心意。”
沈望尘满不在乎地说:“她乐意我给孩子当爹我就当,她不乐意,我给孩子当干爹也好!”
“我不会再勉强她的心意了。她可以继续写话本、弹琴、跳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随心随性、开开心心活着就好。若她肯时不时喝一碗我熬的鱼汤,就更好了。”
“嗯,真好。”吕佐想一想二人斗嘴、孩子绕膝的画面,都觉得很幸福。
沈望尘眺望着城里,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城墙,看到了那个恬静淡然的身影,“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想告诉她,千万保全好自己,等我攻城。想告诉她,待我杀了昌王、逼陛下认罪,便带她离开京都,去哪都好。”
吕佐点点头:“嗯,去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
城墙上,王宥辉见沈望尘率大军又逼近了五十米,回过头朝皇帝喝道:“父皇!都这个时候了!究竟是大瀚江山重要,还是父皇您的脸面重要?只要您认罪,望尘表弟便不会攻城了!”
皇帝瞪着浑浊的眼珠,手指不停地颤抖:“朕早前一再说,不能重用此子,你为何就是不听?他哪里是受老五所召回京勤王?他这分明就是要谋权篡位!”
王宥辉却怒道:“若您早立我为太子!他又怎能藉此为由陈兵于此?!”
皇帝气得又是一阵狂咳,连话都说不利落了,“逆子……咳咳……你……咳咳咳……糊涂!”
王宥辉反讽道:“是父皇您糊涂!您对姑母的愧疚,却要儿臣的皇位去偿还!不是糊涂又是什么?!”
皇帝“吭吭”咳得都站起不来,无力斥责。
王宥辉继续道:“父皇成日教导我们,事事要以大瀚江山为先!父皇心怀天下,定愿为儿臣此解此次京都之围,对吧?”
皇帝缓过口气,怒骂道:“蠢货!朕不立你,只因你志大才疏,你的本事撑不起你的野心!大瀚万里江山若毁于你手,朕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和列祖列宗!”
王宥辉被当众否定,脸面贬进了尘埃里,直接就抓狂了:“瑞王呢?!把瑞王给本王带上来!”
一阵杂乱之后,王宥知几乎是被禁军架着来到昌王面前。
王宥川想去阻拦,却被淑妃紧紧抱着不让他过去。
王宥辉一把将王宥知推倒在皇帝面前,贤妃惊呼一声“知知”便撇下皇帝不管,扑过去把王宥知抱进怀里,眼泪流淌而下。
江远山也在同时冲破禁军阻挠,顶着禁军的兵刃冲过去挡在王宥知身前,赤红的双目如淬了毒火的刀子射向王宥辉,“王宥辉你这个畜生!她从未动过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她!”
贤妃也朝王宥辉大骂:“畜生!你还有没有人性?!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王宥辉见王宥知有出气儿、没进气儿的样子,邪恶的笑容极尽恶意:“父皇不也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吗?贤母妃别忘了,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有父皇以身教授,儿臣本就该青出于蓝才对啊!”
皇帝差点气得厥过去,皇后只能拼命给他顺气,“陛下!陛下您莫气!”
王宥辉看着江远山身上被禁军刀刃划出的血口子,笑着对王宥知说:“五妹,你也别怪皇兄心狠,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该有个结果了。兄妹一场,既然江状元对你痴心一片,待你去了,皇兄定会把这位状元郎送去陪你!”
他指着王宥知,继续扎心皇帝的心:“父皇,即便到了此刻,您也不肯立儿臣为皇太子吗?!”
皇帝浑身哆嗦地咬着牙,“孽障!现在,是该说此事的……”
“那就父皇可就莫怪儿臣,不念父子之情了!”王宥辉不耐烦地打断皇帝,眼中流露出阴翳之色。
皇后一直没言语,此刻环顾四周,放开皇帝到昌王身边,压低声音呵斥道:“辉儿!你若弑父,终此一生都要遭天下人指摘!”
王宥辉却低吼道:“那又如何?!史书最终由我书写!母后,是您自小告诉儿臣,儿臣父为帝、母为后,乃天家长子!儿臣才应当是这天下正统!您先前帮了儿臣那么多,如今成功近在咫尺,您却要退缩了吗?”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下定决心。
她面朝百官而立,朗声道:“诸位爱卿,事到如今,本宫只得如实相告。本宫可以作证,当年沈望尘之父原是陛下门客,却与宁亲王生了情。是陛下逼迫其攀诬抹黑宁亲王,无奈他宁死不从,最终自缢而亡。”
百官哗然!
原来当朝陛下的皇位是从宁亲王手中抢来的,可笑的是如今昌王也要从瑞王手中抢夺皇位!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皇帝又是剧烈咳嗽一阵,大喊:“闭嘴!胡扯!来人!把她给朕拿下!”
禁军统领刚要上前,却被王宥辉身边的另一个禁军统领拦住,双方僵持起来。
皇后继续道:“本宫当时身为王妃,未能规劝住陛下,自知罪孽深重。陛下如今身体有恙,本宫愿代陛下写下罪己诏,承诺退位,自去道观清修,平息此次战事!”
皇帝又咳出了一口血,“尔等!大逆不道!”
皇后并未理会皇帝,站到垛口朝下方大军喊道:“望尘!陛下当年害你父亲惨死,致使你母亲郁郁而终!愧疚难当!陛下愿下罪己诏!承诺退位,自此前去道观清修,为你母亲祈福赎罪,超度往生!你可愿放下兵戈,与你皇兄一同,治理大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