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一苇随心度,此生上上签(117)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此刻,她因为怀有身孕变得十分嗜睡。
视线又停留在她尚还平坦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他白子画的骨血!是他在这世上的痕迹。是他,让那个女孩,那个小小的、坚强的、纯净美好的女孩成为母亲。也是他,亲手让他白子画心爱的那个女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白子画!
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地印上一吻,动作轻柔的仿佛生怕惊醒怀里熟睡的人儿。
但尽管轻柔至此,她还是皱了皱眉。白子画倒不敢动了,只能抱着她,以免再次将她惊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女人终于睡够了。咂了咂嘴,伸了伸两条手臂,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才终于愿意睁开眼。
花千骨:" 师父…"
抬头看着他,她轻柔的喊出声——每每醒来之时都能看到你那不染纤尘的容颜,此刻是上天垂怜!
见她如此,白子画嗤笑一声。继而将她抱得更紧。
头枕在他肩上,她缓缓闭上眼。
此刻所有的一切真的是上天垂怜了,不愿再多求,不敢再多求,也不能再多求。如果可以,她多想扑入他怀里,放下前世所有的种种与他再续前缘。
可是终归不愿、不可,也不能!在前世种种痛苦的摧残下,这段埋在地狱深处的爱早已被血、泪洗濯,面目全非。她又如何做到轻易放下一切与他再续前缘呢?她不能!她做不到…一个月后,她终归要离开的。
胸中所有的希翼、情愫都早已汹涌澎湃,然而,当这悲欢再次交错之后,才突然发现,原来那爱早已溃不成军。挣扎、痛苦、无奈…所有的种种都只化作那泛滥成灾的泪水被涌出眼眶,狠狠的砸在他肩上。
她怔,看着那被泪水打湿的衣物,伸手想要去擦干,却发现它早已渗入衣物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擦干了。
微不可查的,她摇了摇头,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以免被他知道。
只是,小骨啊…他又如何能不知道?!
感受到她异常颤抖的身体,他便知道,她又哭了。
对!又!尽管他付出一切,尽管将整条命都给她,都不能博她一笑!他带给她的,永远都只能是痛苦和泪水,尽管这并非他所愿,但事实也是如此!因为,那个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展开笑颜的人,前世今生自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东方彧卿!
抱着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他薄唇紧抿,黑色瞳仁竟慢慢演变成了红色,最终,一滴液体竟从眼眸中滴落,狠狠的砸到了她的头上。
女人哭得力竭,仿若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要被她吸干了。忽的,她听到男人近乎冰冷却带有哽咽的声音,他唤她,
白子画:" 小骨。"
她怔,明明早已听惯他如此唤她,但是这一次,为何心脏却痛到麻木?
男人缓缓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让她坐到自己能清晰看到的位置。
看着她那哭到猩红的双眸,看着她眼前斑驳的泪痕…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痛到窒息!他轻轻拂过她的眸,轻拭她的泪。
那只手放在她的脸上,微微冰冷,动作甚至算得上轻柔,却像一把刀子瞬间扎进她的心。
一手抱着她,一手紧紧的揪着心口的位置,那只手,手背青筋暴起。他低头,似是在极力的忍住心底的剧痛。
花千骨:" 师父…"
见这样的他,她心痛不已,忙想去抱住他。
男人却猛地抬起头,一把搂紧她,力度大的仿佛要将她勒入骨血之中。
花千骨:" 师父?"
花千骨轻唤出声,她不明他为何好端端会这般失控。难道,他知道了?
白子画:" 花千骨!小骨…我的小骨…我的宝贝…你如何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你不能那么残忍…真的不能…"
他抱着她,一遍遍的如同梦呓般的喃喃自语,如同小孩般无助。
那一声声的低喃在她的耳边,却像极了是男人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吼出来的,一声声,似是在控诉,控诉她的无情,控诉她的残忍。
看着这样的他,她摇头,心里泛起的密密匝匝的疼痛似乎即将要将她吞噬,她痛到无法呼吸。
花千骨:"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情深义重。可是,师父啊…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前世所有的种种,如何跨过!?可是,这场爱,既然我们都放不下,既然跨不过,逃不了,那就,互相纠缠着吧,至死方休!
花千骨:"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一遍遍的低喃着,心底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撕成一片一片的了。
白子画:" 不要…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
他摇头,近乎歇斯底里。
你如何能说对不起?!你如何能说出这等言语!?
花千骨:" 呜呜呜!师父!"
她抱着他,竟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这样,心里的疼痛就能得到缓解。
白子画:" 不…不…啊——"
他歇斯底里,竟狼狈到了骨子里——昔日绝情殿上那风华绝代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啊!
第 132 章
突然,她只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肩上传来,令她的身子忍不住猛然一抖。
原是男人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肩。
好吧,若是这样能让他舒服一点,那她宁愿承受这痛,愿只愿能弥补他的痛,哪怕只是万分之一,她也甘之如饴。
突然肩上一凉,大抵是一滴液体滴到上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