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园的白月光(20)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官关隐约猜到一点原因,“今天周二,你不用上课?”
苏青禾撇过脸,“不用。”
一看就是在说谎。
“苏青禾,为什么不上课。”
“你——”
“我要听实话。”
‘管不着’三个字,顿时被堵回喉咙里。
苏青禾咬咬牙,没回答。
“不是逃课,那就是又被欺负了?有人不许你上课,还是——网球社那边?昨天那几个人?”
“不是,你别猜了。”
见她还想继续猜下去,苏青禾转过身,走出伞下,“我昨天没有打扫好网球社,今天得过去收拾,他们下午还需要训练。”
果然是又被欺负了。
官关盯着青年清瘦的背影,撑着伞的手不自觉用力,片刻,跟了上去,重新将他纳入伞下。
“那就去网球社那边走走。”
苏青禾看了眼头顶的伞,声音小了些,“随便你。”
一路上相对无言。
官关在思考怎么处理网球社这边的问题,首当其冲是怎么撬开苏青禾的嘴,了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在此之前……
来到网球场,官关将伞收好挂在一旁的球架上,朝青年伸出手,“手给我看看。”
后者第一时间将右手缩到身后去,眼里也多了一分警惕,“你想做什么。”
官关看在眼里,固执地伸着手,“只是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别以为昨天帮了我就可以——”
“苏青禾,右手给我看看。”
氛围有些僵硬。
苏青禾拧巴着眉,一脸烦躁。
而官关的手仍然抬在半空中,仿佛他不放手上来,她就不收手一样。
最终……
官关叹了一口气,“昨天我听那个副社长说,你的右手被他毁了,给我看看,不对你做什么。”
但这只是借口。
等青年迟疑着将手伸出来,官关立即抓住那只白成病态的手腕,指尖覆盖上那道早已被她刻印在骨子里的伤疤。
她的弟弟苏青禾,当初为了救她,硬生生用手腕去挡住了歹徒的刀,一刀下去皮开肉绽,白骨露出。
伤疤就在手腕骨,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位置分毫不差。
官关闭了闭眼,感受到青年僵硬退缩的力道,微微松手,让他把手收回去。
“疤是那个副社长弄的?”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苏青禾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莫名感到一股酸涩,等反应过来时,答案已经出口:“不是。”
“那是怎么来的?”
“……以前出了车祸,忘记了。”
忘了……这道疤因何而来。
官关转过身,掩去自己控制不住流露的失望,“我听说你是个孤儿?”
孤儿两字大大刺痛了苏青禾,尤其是她转过身的样子。
他脸色难看,紧紧将右手背在身后,咬咬牙,“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只是确定一些事情。”官关深吸一口气,重新转头,朝他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官关。”
官关。
苏青禾低头看着她伸出来的手。
与他伤痕累累的手截然不同,她的手白皙无瑕,指甲圆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儿。
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苏青禾脸色难看,咬紧牙关,挤出一句:“既然你问完了,那该我了。”
“……你问。”她收回手,没逼他。
苏青禾缓缓抬头与她对视,又撇过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心跳加速,对你提的要求我拒绝不了?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
因为我们争执了十五年,都没分清谁是哥哥谁是姐姐。
因为我们分开了很多很多年。
因为血脉压制。
理由太多了。
官关仗着青年扭头看不见,放纵自己泄露出真实的情感。
是可以与阳光媲美的灿烂笑容。
如果同样的名字,相似的长相,同样位置的伤疤,这三点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那就听听心跳声。
从分开那天起,跳动异常缓慢的心脏,因为双胞血脉重聚而恢复正常跳动。
光是这点。
光是这点!
“苏青禾,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官关踮起脚尖,在青年脑袋上摸了摸,认真说: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回应官关的,是暴躁的青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动我的头!!”
却没有将她的手拉下来。
还是一如多年前的口嫌体直。
一边嫌弃她爱吃糖缺颗牙,一边又偷偷攒糖放到她的小猪罐子里。
这么可爱的弟弟,她弄丢了好多好多年。
如今,终于找到了。
官关不由得笑了出声。
笑声清脆悦耳,在空旷的网球场回荡着。
“你笑什么!”原本烦躁的苏青禾,被她的笑声弄得有些无措,又在下一秒,愣住。
他颤抖着抬起昨天被踩还隐隐作痛的左手,刚好接住滑落下巴的眼泪。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指尖上的湿润,许久,艰难抬头。
入目的是女人花枝招展的笑容。
笑得如花似锦、明媚灿烂,可苏青禾却莫名觉得……
她在哭。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让他恼怒不已,抹了一把脸转过身。
“够了!别笑了!”
“好,我不笑了,你别生气。”官关捂了捂额头,勉强收敛笑意,环顾了一圈周围,最后将目光放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苏青禾,我有些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