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目标只想谈恋爱[快穿](218)
老人浑浊的双眼深处倒映着外面的雨天, 像一潭被搅浑的泥水。
她似不确定一般发问:“涨水了?”
“是的,可能很快就会淹上来。”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湿透的头发被风吹动,烛火也跟着摇曳。
外面雨声哗啦啦响,远处的河水波浪滔天,声音被风雨吹着,飘到这里。老人默然听了片刻,等再开口,语气疲倦了然。
“……水有怨气,不安宁。”她佝偻着身体,低声说,“人在作孽,天在看。”
“没有破解的办法吗?”洛茨问,“就真的要让水漫上来?”
老太太闻言嗤笑一声,眼神很不屑。
她说起以前的事:“以前也有过一次,水淹上来,大半个村子都毁了。那时候我才四岁。爹娘抱着我一路跑,跑得远远的,过了大半个月,我们才回来。”
“那次也是红色的河水吗?”洛茨问。
“不是。”老人摇摇头,“那次是天灾,这次是人祸。他们以为把房子建高了,水就上不来……天灾躲不掉,人祸也别想逃!”
洛茨蹲在地上,表情有些苦恼,看老人这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的态度更倾向于大家一起遭报应,恐怕不会愿意帮洛茨解决问题。
“奶奶,要是这次水淹上了,什么时候会退下去呢?”洛茨问,“你这次走了,又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老人眼神有了片刻松动。
人老之后,什么钱财富贵都成了过眼云烟,正是因为知晓时日无多,才发现那些本攥在手里的都是沙子,随便一松就散掉。
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自己,和脚下的土地是真的。
老人一辈子生活在三里村,爹娘就是从这间屋子里把自己养大,发大水的时候离开过一次,后来回来,便再也没离开过。
临要死了,偏要离开这生养自己的地方,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心里难受,有怨气,杀人要偿命,一报还一报。”
洛茨倏然抬起眼来。
老人不理会他的震惊,自顾自地继续说:“往年这个时候,要在两村中间的祭台上设宴献祭,将祭品推进河里,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主祭之前是我,最近几年一直是同一个人,那孩子眼睛和别人的不大一样,时常能看到一些黑色的雾气,村长说他合适,我们也没反对过。”
黑色的雾气?洛茨听到后怔了一下。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孩子看到的东西可能是臆想或者幻觉,但洛茨也真切见过,由此可见这孩子的灵觉真是出乎意料的高。
“那他在哪里?”洛茨急忙问。
老人瞧瞧他攀附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又瞧瞧洛茨的眼睛。
“死了。”她说,“好几个月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
“在家里收拾擦窗户的时候把脑袋探了出去,然后窗户合上,头就掉了。”
老太太轻描淡写一句话,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一幅人趴在窗户前,脑袋却掉到地上的惊悚场面。
现在这农村的窗户都是木头框,好点的中间嵌着玻璃,不好的就挂块篷布,再怎么用力合拢,也不至于夹断人的脖子。
太诡异了,这死法不正常。
“祭祀还有别的要求吗?”他又问。
老人摇摇头。
“没有了,尘归尘土归土,一报还一报,你们不欠她什么,欠她的人自该还她。”
洛茨没有再问下去,屋外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他找来铁锹锄头,扛在肩膀上,冒雨朝着墓地的方向跑去。
农村墓地一般都建在自家的地里,墓碑立在玉米小麦中间,隆起尖尖的坟头,先辈死去后,灵魂依然替后辈守护着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洛茨赶到的时候,地里的泥都快成汤了,三株立在碑边上的玉米被雨打得直不起来,贴在地上。宋厄和洛辛一人撑着把伞站在墓碑边上,裤子上沾满雨水泥巴,已经不能要了。
洛茨带来三把铁锹一把镐头,临要挖的时候才发现墓碑上一个字儿都没有,估计也是邻村的人嫌他晦气,埋了了事,不肯再替他多做一点。
“提前说一声,”洛茨双手合拢,用力搓了搓,“常皮子死得很难看,而且刚埋下去,天太热了,他的尸体估计正在腐败,味道绝对不会好闻。”
洛辛没什么反应,站在洛茨身边昂首挺胸、蓄势待发,挖坟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已经准备动手了。
宋厄倒是皱了皱鼻子,显然已经想象到了,但他在之前的许多副本中也见过比这更难看的画面,所以并没有太抗拒。
“赶紧挖吧,”他说,“这雨再下下去,我都怕咱们先被淹死。”
洛茨提起铁锹的把手,背过来用力对坟头敲了三下。
这是在提醒里面,作用类似于抢劫前敲门。
“开挖!”
另一边,小唐和眼镜男已经到了村长家门口。
“进去怎么说?”
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反而站在门口商讨着说法。
大雨天的跑到人家家里,跟人家说你丈母娘在我手里,怎么听都不正常。村长要是直接暴露原型,追着他们啃,那可怎么办?
所以得想个好说法,把村长媳妇骗出来单独告诉她。
“就说是有人让我们给她送东西,”小唐胡乱出主意,“或者递张纸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