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天一样说晚安(34)
徐曜:【所以, 你还要不要监督我。】
噗……
南依有些忍俊不禁。
这看起来,怎么这么像……这么像犯了错主动来承认的小孩子啊。
南依想到徐曜那张冷冷淡淡的脸,莫名觉得违和。
不过毕竟这是件严肃事, 她想了想后, 回复:【你是认真的吗?我监督的话,可能会有点严格。】
这跟闹着玩不同,真要监督起来,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一中关于学生纪律这方面查得很严,像校服迟到抽烟那些常见的就不说了, 每周三校领导还会检查学生的指甲和头发。最重要的是, 上课不能睡觉、玩手机、吃东西、交头接耳,一切跟上课无关的事情, 都不能做。
这对徐曜来说,可能很难做到吧?
这些事情统统都不让他做的话,难道要让他……学习吗?
她以防万一,一一给他列举了一遍。
没想到他的回复仍然是:【可以。】
看着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南依咬了咬唇,下决心般回了一句话:【好的,那就从明天开始吧。】
……
南依执行力很强,当天答应完之后,她的监督正式开启。
由于自己也要听课,南依不会时时刻刻盯着。
她特地观察过,学校的政教老师,一般会在上午的前两节课、下午的前两节课突袭。这是学生们最容易犯困的两个时间段,所以在这期间,南依认真听课之余,会时不时回头瞄一眼。
但很奇怪,大部分时间里,徐曜都醒着。
因为答应过她不能玩手机,他就只百无聊赖地看看窗外,又或者双眼不聚焦地盯着黑板发呆。
偶尔她回过头,两个人的视线恰好撞上,他会慢悠悠扬起唇角,就当做是打招呼。
几天监督下来,居然莫名省心。
其实徐曜也确实不叫人操心。他的娱乐项目,起码都是安静的,如果低调进行,有书本遮盖,政教老师未必会发现。
相比之下,郭润雨和陈智杰,才是真正令人头疼的。
他们两个,不是窝在课桌下吃东西,就是交头接耳嬉笑打闹。
譬如周一的第二节数学课,正是学校严查的时候。
数学老师正推算着数列题,身后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
南依下意识瞥了眼窗外,恰好看到教室门前的小窗上,出现了半颗头。头发已然不够茂密,像一块稀疏的盆栽,自以为很隐蔽地趴在那里。一双锐利的眸子,正前后左右地在教室中扫视。
南依心里一紧,连忙咳了两声,“咳咳……”
身后的声音没停,反而有越说越起劲的趋势。
她直接回头,只见徐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笔。薄唇微抿,表情淡淡。
见她转过来,还微微提了下唇角,又耸肩,表示:他说他的,我没有回应过。
视线一转,是陈智杰在说昨晚的篮球赛。他正到情绪高涨时,说得满面红光。
她假装回身拿练习册,轻轻开口提醒,“门口有政教。”
南依本就轻声细语,很容易就被老师的声音盖过去。加上陈智杰正上头,全然把她的提醒当做一阵风,呼地一下,了无痕迹。
她蹙了蹙眉,耐着性子又提醒了一遍,陈智杰还是没听见。
南依叹气。
她发现他们这几个男生很容易这样,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时,就跟豌豆射手一样,完全停不下来。一定得把这段突突突都从嘴里吐出去,才肯罢休。
但南依除了提醒,别无他法。
毕竟叫她监督的只有徐曜一人,她管不到陈智杰的。
于是,她从书包里随意拿了几根笔,正准备继续听课,就见徐曜动了。他慢悠悠抬起手,在手边挑挑拣拣,最后选了本薄厚适中的册子,照着陈智杰抽了一下。
上一秒还滔滔不绝的陈智杰,宛若磁带被卡住,发出几声诡异的音节后,捂着头看向徐曜,“曜哥,为什么打我?”
徐曜没看他,继续撑着下巴看着黑板,声线懒散,“都告诉你政教来了。”
陈智杰这才知道紧张,“政教,哪来的政教?”
他轻嗤:“在门口盯着你呢,傻逼。”
闻言,陈智杰连忙坐正了身子,死死盯着黑板,还欲盖弥彰地跟着班上同学喊了几声,“对,对,啊三分之二。”
南依抿唇笑了下。
-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自从张秋立下规矩之后,他们小组竟没再扣过分。
周一照惯例在教室内举行升旗仪式,紧接着政教处宣读处分、公布流动红旗名单。
一班破天荒拿了次流动红旗,张秋人在讲台上,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
震惊之余,又有点喜悦。
近来她也听不少科任老师反馈过,说徐曜上课表现良好。不知道是不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但毕竟他在她眼里是个定时炸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张秋抿了口茶叶,开口道,“看来小组捆绑扣分制对你们来说还挺有效,某些人也终于不好意思连累同学了。”
张老师每每说起徐曜的事,总是夹枪带棒的。
听到一半,南依有些听不下去。略微忧虑地向后扫了眼,徐曜并没什么反应,无论讲台上的人说什么,他也只是对着一本崭新的数学书随意翻动着书页,完全把人当空气。
张老师的话还在继续,南依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到底,是她主动拜托徐曜遵守纪律的,徐曜这阵子也确实为了他们小组做出改变,可是在老师那里却换不到一句赞扬的话。
所幸班主任说话算话,他们组为期一个月的值日已经结束,接下来按照名单轮流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