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草[娱乐圈](45)
她陪护在外,一直煎熬到子夜,黎家人才姗姗来迟。
“阿怡,辛苦你了,这里有我们,你快回去歇着吧。”老太太贴心地嘱咐,“家和,去送送你大嫂。”
“诶。”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爽朗地答应。
早在三年前,程景怡就已经注意到了他。那是她结婚五周年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周年趴接近尾声时,他独自一人风尘仆仆从外赶来,笑着说:“我来晚了。”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丈夫还有一个留学在外的弟弟。
那么年轻鲜活的弟弟。
她在丈夫的介绍下与他握手,抬头时,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眼中那抹惊艳与欲望就这么忘了掩饰地闯进她的眼帘。
成婚前,她也是有过男朋友的,知道那种眼神的含义。那是男人看到心仪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与渴望。
她知道她已被这个大胆的毛头小伙视为盘中餐。
按说,她应该感到羞恼才是。可五年的婚姻熬尽了她所有的端庄与矜持,以至于接收到这一信息时,她只觉身上有股火在燃烧,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烧得她口干舌燥,心如擂鼓,却又极度兴奋,难以自持。
那一天,所有人都在夸她生如夏花,说不出的绚烂娇美。
她知道她又复活了。
她才二十多岁,本就应该是盛放的年纪,若不是不幸归属给了这么个丈夫,又岂会被生生熬枯了容颜。
整整五年,她的丈夫从不曾触碰过她,她甚至都快忘了和喜爱的人相拥是什么感觉了。无数个寂寞的夜里,她难以成眠,不得不拉开灯坐起来,一粒粒捡起被她故意倾洒在地的红豆。
刺目的灯光总能吵醒她沉睡中的丈夫。每次,她都很好奇他会怎么做,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妻子这般作态时。
然而他每次都什么都没做,就那么冷冷地半倚在床头,沉默地看着她动作,目光平静至极,冷淡至极,她从中读出了嘲讽。
她的心在泣血。
她一定要报复!
听工人们说,二公子是个玩咖,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她心下了然,难怪他见她时会露出那般眼神。
她高兴极了,为自己的愤怒终于有了发|泄的目标。
她开始了有意无意的诱惑。
从最初借递东西的机会壮着胆子用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开始,到后来愈加熟稔的言语调笑,他望她的眼神越来越火热。
她心知鱼儿已经上钩,待吞掉他只差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而已。她从不心急。
她甚至会幻想那该是怎样的一个机会,他们会首先在哪里开始,在谁的房间?
只是再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是老太太给的。他们也并没有在谁的房间,而是在一辆最新款的超跑车上。
真叫人意外呢,程景怡抿着嘴微笑。
时间太久,她早已忘却了那个春夜的细节,只记住了车窗外那场淅沥不断的淫雨,还有车内二人意乱情迷时那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喘息,和病床上她丈夫痛苦到压抑的喘息是那么地相似。
她终于成功报复了他。
数月后,她的小腹渐渐隆起;又过了数月,她顺利生下了阿莹。
她丈夫那张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终于被她抹上了别样的色彩。他开始了无休止的狂怒,暴呵,诅咒,谩骂。这又加重了他的病情,令他成为急救室的常客。
直到彻底闭眼之前,他都是失态的。
她实在高兴极了。
她怀的可是黎家的唯一血脉,他哪怕再恼恨又能怎样,敢对她、对阿莹做什么,老太太第一个饶不了他。
她总算叫他也尝到了身在苦海无可奈何的滋味,连愤怒都不被允许。
她有时候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老太太早就看穿了她的那点把戏,只是为了黎家能有一个名义上属于黎家民的后代,才故意默许了他们的胡闹。
甚至还顺水推舟,帮了一把。
想到这里,程景英忽然明白了,她哪里是爱黎家和,分明是对黎家还余恨未消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只要黎家还有人活着,她总能继续报复回去。
师门与前程
经过数日的调养,林臻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医生笑着感慨:“后生就是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也没事。换作我这个年纪的人,没有几年调理休想恢复元气。”
林臻不好意思地挠头,向医生道谢。
他是一刻也闲不住的,这几日被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简直要命。
甫一出院,他便拉着林致嚷嚷着要去看望妈咪。
“对了家姐,大姐给我买的衫有没有弄丢啊?”他还挂住这回事。
“都找不到了。”林致如实相告,怕他惋惜,又赶忙加了句,“想穿我再给你买。”
林臻摇头,道:“只是可惜了大姐的钱,全被我浪费了。家姐,我们想办法补偿给大姐吧,她赚钱一定也好辛苦。”
“嗯。”林致答应道。
这回实在闹得太大,根本瞒不住谁。幸好林臻恢复得快,否则简桢就要忍不住跑来看他了。
见儿子一瘸一拐却笑容满面地向她奔来,简桢既心酸又好笑,点着他的脑门指责道:“叫你不好好读书,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林臻“嘿嘿”一笑,扑进了她的怀里。
“少给我耍赖皮,起来。”简桢推他。
林臻于是又一头扑向了林致。
林珍亚在一旁默默看着,过了一会,单独叫走了林致。
望着林致充满疑惑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说:“对不住,之前误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