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循(15)

并且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东西名叫时精。

具有很强大的力量，其能力跟时间挂钩，白缪好似被点了任督二脉一样，能够清楚的知晓如何操控运用它。

他的心瞬间沉寂下来，宛如堆积了许久的沙漏，稳稳当当放着。他缓缓来到桌子前，看了一眼大家的牌，果然，除了他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活人’。

白缪顿时无语，耸搭着眼皮走了出去。

看到小丑迎上来，白缪抬起眼皮道：“怎么会突然想把他们都给捞走？”

小丑底下眼睛，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泄气。“我不想继续待在这边了。把他们送走，就没我什么用途了，我就可以走了。”

白缪微挑眉：“你不怕那位知道？”

小丑耸耸肩：“无所谓了，反正我在这里待够了。你啰里啰嗦的，不会是没能力帮我完成这件事吧？”

白缪无奈的摇头嗤笑，就算小丑不用激将法，他也一样要这么做，因为他要完成那个“上帝帮谁。”

“你等着。”

小丑深深的看着他似笑非笑：“好，我等着。”

白缪二话不说，在到此圆钟的最上方，也就是时针摆放的位置，他轻轻摸了摸，然后跨过去，旋即又转给身来。

俯身垂眸

小丑皱眉：“你干什么？这个指针你不可以动，而且你也动不了的！”

除非只有那位过来才能动。

白缪不予理会，他半闭着眼，静下心来，去感受脑海。

脑海里浮现出愈发清晰的时针滴答声。

滴答、滴答、

他看见自己全身都散发着银色光芒，温暖又柔和，这光接引着他，但他却没跟去。而是在脑海里搜索，在一团光芒中找到了那个透明银色正十二面体。

旋即一伸手，两只手伸过去抓住它。

一瞬间，光芒万丈！白缪被光托着虚浮起来，手里举着那个正十二面体。

小丑被光逼的下意识闭上眼睛，面对如此熟悉的光，他疑惑心想：这……这光是只有祂才能发出来的！银色中夹杂着柔和的金，错不了的！可是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祂的能量？

再努力定眼看，WC！完了！那白缪手上拿的东西，不就是主人拿的那个吗？！一模一样的气息！而且，他那个竟然比主人手里拿的大！红方块内的东西果然被他拿走了！

如此对比，这么说，主人拿的是碎片了？

看上去很像碎片。

扎眼的白光引得白房内不少亡魂都出来，痴痴的寻着光芒望过去。

他们仰望着虚浮在上空，脚尖轻触时针的白缪。

此人于一片宛如光污染地步的白茫中，愉悦的扬起一抹微笑。

不知为何，身型竟有五分与祂相像，一致的彬彬有礼。

小丑已经越看越后知后觉，他忐忑的想，这人怎么和祂那么像呢？

如果自己真的当着祂的面，公然反水，反的还是一个囚禁祂的人……

想到这里，小丑倒吸一口凉气，

他赶忙回想自己有没有在白缪面前透露过什么有关主人的事，以及有没有对他说什么祂的小话……

越想越慌张，越想越心死。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心慌主人叫他看守的红方块已经被人夺取了，还是该心慌自己和祂的友谊小船要翻了……

Chapter11.上帝帮谁

亡魂纷纷露面，仰头痴痴望着站在白光之中的白缪，反复张嘴说着听不清的呢喃呓语，每一位亡魂都有一股偏执的劲儿。

他们身上灰蒙蒙的雾都仿佛被光芒驱散。

白缪抵在时针上的脚尖轻轻一踢，时针瞬间开始移动。从缓缓至飞快，连另外两根指针也带动起来。

这个钟盘上的一切，都变得虚幻。

它们仿佛被时精牵引着，在雾白之下，汇聚盘旋，刮起狂风。

风胡乱吹气白缪肆意飘扬的发梢，他的身影在白光环萦中卓然而立。由时精来开路，衍生出一条白色光丝向上直至天际。

不清楚为何，红方比白房还难消，他专注的垂眸，分了一丝神智去接引红房内看不透前路与方向，懵懵懂懂的亡魂。

这些灵魂被光与站在光间的白缪吸引，不自觉聚拢，然后化成无数白丝，飞跃进那条长河里。

“上帝帮谁？”

——它们经由自己的命数指引，来到这里，时钟给予这里流浪的亡魂庇护所，还会偶尔有人来满足他们的执念。

而白缪的到来，则是把它们放回去，回到最初，这也是命数的一环。

一环扣一环，白缪打破它们浑浑噩噩永远捆于这里的僵局，将他们重新放回去，这样，他们才会有机会走接下来的路，继续死亡。

而只有死亡，才会重新变成亡魂，来到这里。

近乎要令人窒息的光辉间，白缪干净而又修长的指尖轻触着时精，他将时精置于胸前，垂眸静谧注视着，仿佛整个人与时间脱节了。

他神似悲悯薄唇轻启：“回去吧，那里才是你们的归宿。”

回到最初起点吧，那是你们的命数。

白缪浅勾起嘴角：“就让我护送你们返回吧。”

关于上帝帮谁这件事，我谁都不帮。我只跟随命数，命运让我来到这里，让我干什么，我便顺其自然。因为，我不是上帝。

或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上帝。

上帝帮谁？上帝谁都不帮。

亡魂飞散间，白芒一片，白缪视角跟随着来到一处残破不堪，建立在废墟之上的村落。那里仿佛刚经历完战争，民不聊生。

他们搭建了几个巨大的黑色帐篷，躲在帐篷里用临时弄的锅灶煮一大锅粥，里面放各种杂七杂八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每天就靠着这些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