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就知道。
秋东拿出手机把柏闻水一行人的丑态全部拍下来,准备回头去办公室找他亲爱的爸爸和大哥告小状。
据说当年他奶奶万重舟女士凌厉的手腕给那些人留下了过于深刻的阴影,若不是那会儿他们去老爷子跟前哭诉在乡下生活的不易。
而老爷子好面子,不想在乡亲们面前跌份儿,暗中叫人护着他们,早几十年他们就被万重舟女士赶去乡下种地了。
就算近些年她深居浅出,在国外养老,可整个集团的老人心里究竟有多少向着她,就连老爷子心底也没数。
不得不说,奶奶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为人公正,很得人信服。要不是前些年万家太奶奶和太爷爷年迈,她出国陪父母生活,即便是老爷子也没法儿真正安心退休,不理世事。
如今忽然听闻她要回来,柏闻水仿佛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面色沉凝,怒斥身后交头接耳急不可耐的众人:
“像什么样子?只听到一个名字就斗志全无,还说什么争取集团的管理权,岂不可笑!”
当下就有人出声反驳:
“小水,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如今的纺织厂早已不是过去的小作坊,无法同日而语,可外界都晓得那当年是万家的产业,万重舟那个老太婆只要一回来,她一旦站在纺织厂门口,就占据了天然优势,咱们不得不防啊!”
也有人皱眉抱怨:
“当年老爷子干嘛把纺织厂交给明满打理?要是由明满打理汽车制造厂,如今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哪还有这许多烦恼?”
柏闻水面色一沉:
“禁声!”
几人也知道他们说的过了,平时仗着老关系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这事儿还真不好摆在明面上讲。
秋东瞧柏闻水带人匆匆离去,步伐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
保存视频,不高兴的轻哼一声:
“想的倒是挺美,汽车厂我奶奶连我爸爸都没舍得给,凭什么便宜你们?”
撒丫子往回跑,一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把这事给亲爱的爸爸和大哥说了。
两人已经吃过午饭,在正小声讨论什么,闻言倒是淡定的很。
柏父乐呵呵带让秋东去洗脸。
瞧着一脑门儿的汗,怪热的。
在边儿上给小儿子递毛巾,笑眯眯解释:
“这事爸爸和你奶奶心里有数,你别跟着操心,做你的事,开开心心的就行,其他的有爸爸呢。”
秋东呼噜呼噜擦了脸,挤在大哥边儿上坐了。
柏大哥即便在看资料,也能准确投喂他一颗甜滋滋的葡萄:
“爸爸说的对,有我们呢,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就行。”
秋东这脑子平时放着不用,可稍微用一下,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只听他不满道:
“我看爷爷就是故意的,当年故意让大伯老家的亲戚进纺织厂捣乱,好转移奶奶的注意力,他那会儿就开始防着奶奶在厂里一家独大,把他甩开。
什么亏欠大伯的,想弥补大伯都是借口,他要真那么有良心,手里股份早转给大伯了。他这辈子谁都不爱,就爱他自己。”
顺着这个思路,秋东越说越顺溜:
“还有爷爷答应让大伯去管理纺织厂的时候,那会儿大伯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上大学了吗?对上一帮老油子,他能管理个啥?
说是大伯在管理,其实和爷爷管理有何区别?那他干嘛要多此一举,还不是借大伯的手,好名正言顺防着奶奶?
宁可让人说他在家事上一塌糊涂,也不让人说他在事业上对不起和他一起打拼的发妻,以免跟着他的老兄弟们寒心,想的怪精明的。”
柏大哥惊讶的放下手里资料,往弟弟嘴里又塞了一颗饱满圆润的大葡萄,鼓励道:
“还有什么?”
秋东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又高兴起来,手舞足蹈:
“你们是没看见,今儿我瞧见大堂哥出行,身后跟了整整十二个助理,全是当奶支持我大伯跟奶奶作对的家伙。
我的天哪,大堂哥出门办事,完全没有一点儿私人空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到底是他们为大堂哥服务,还是大堂哥成了他们的傀儡,可真说不好。”
柏父双眼一亮,忽然就很想大声告诉前妻辛岁女士,事实证明他们两生的孩子,可能是快乐的孩子,却绝不可能是快乐的傻蛋!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秋东用很轻松的语气道:
“爷爷想借大伯和老家亲戚的手,排挤奶奶的势力,而奶奶看出了他的意图,却选择明面上打压,实则暗中放任。
果然养大了那些人的野心,他们不满足于爷爷给的三瓜两枣,于是想扶持大伯上位,瓜分更大的蛋糕。
所以造成了如今大伯那边尾大不掉的局面,大伯完全被他们推着走,站在了爷爷的对立面,这和爷爷的初衷是相悖的。
因为在爷爷的计划中,大伯如今该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作为他的代言人,和奶奶的代言人,也就是爸爸争的死去活来,只能说自作自受。”
然而事实上,不管大伯还是爸爸,都想要爷爷手里的股份,却都和他站在对立面,诡异的形成了如今三足鼎立的稳定模式。
前提是万重舟女士一直在国外养老。
可这不是她要回来了嘛,想必这会儿最头疼的该是老爷子才对。
柏父已经非常感性的编辑了好长一段儿消息发给前妻,告诉对方他们的小儿子今天又说了什么让他都惊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