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皇叔这?几年四处云游,结交的全是有一张好看皮囊之人,只要脸好看,对方的人品和操守甚至可以?不用太?在意?。
消息已经在坊间传遍了,只需稍微一打听,就能听到如玄皇叔和江洋大盗,和采花贼,和勾栏女子,和农家女子,和江南风流才子,和寺庙和尚,和山中隐士等等的无数流言。
不管是什?么样的流言,最后都?被人们想象成风流韵事,说什?么的都?有,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想到的。
如玄辩解道:
“皇叔也不想用你的名号嘛,可放眼天下能与皇叔在容貌上媲美的也就侄儿你了,皇叔报旁人的名号,他们也不相信呐!”
秋东嘲讽他,“那报侄儿的名号,对方就能信?”
两人之间差着二十多?岁呢,除非是眼瞎才能认错。
当然不可能信啦,如玄眼中明晃晃写着这?句话。
这?只是他众多?逃跑小技巧中的一步,配合似是而?非的改装易容,让他在十几岁少?年人和四十来岁中年人之间来回切换,真真假假,让那些人自个儿也从心里?产生疑惑,然后趁机溜走,才是全部策略。
秋东简直无语至极。
“都?这?样了,您还坚持只和美人相交?”
如玄简直坦诚的过了头,耿直道:
“等过些年吾不喜美人,觉得其他东西更?有意?思,自然就改了。”
听听,听听,这?日子简直比秋东这?个福王更?舒服,完全是太?子李显的梦中情生活。
秋东语气带上几分严厉,警告道:
“没有下一次。”
如玄自知理亏,应的可快了。
“没啦没啦,就那么几次已经够烦啦。”
这?应该是他的心里?话,秋东暂且放过他。
如玄便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扔给?秋东,摆手示意?秋东不必相送,说话时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给?小太?平的成亲贺礼,她成亲时吾应该在海上,你与她解释一二,免得她总写信嚷嚷的吾头疼。”
秋东也不晓得皇叔送了太?平什?么,不过看太?平欢喜的神色,便知她是极喜欢的。
见?太?平眉宇间是全然的喜悦,秋东打趣道:
“吾听闻坊间女娘嫁人,会有种种担忧和期待,反正不会如你这?般全然都?是欢喜。”
太?平疑惑的很,眨着一双和秋东有八分相似的眼睛,不解道:
“担忧甚么?吾耶娘是帝后,吾兄长是太?子,吾在全家的宠爱下长大,连你这?个阿弟对吾也真诚又坦然。走出去,全大唐人都?对吾礼让三分,难道这?些,会因为吾出嫁便有不同吗?”
当然不会。
只要薛家脑壳儿没问题,都?不会为难太?平这?种恩宠极盛的公主。
何况太?平性子讨人喜,朝野内外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只要她不学姑姑高阳公主养男宠,名声便坏不到哪里?去。
太?平将一切看的很开,她放下鱼竿,偏头对阿弟坦然道:
“何况吾身?为公主,成亲并不是坊间普通的嫁娶关系,说的更?准确一点,吾出嫁,那叫出降,薛绍娶吾,那叫尚公主。
一个降,一个尚,将我们两人的身?份地位说的清楚明白,婚后是住在阿耶赏赐的公主府里?,公主府的一切都?是吾说了算,吾才是那个家里?的主人。”
秋东回头看她,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而?她的眼神中,是天真的清明。
他哑然失笑,摆动鱼竿,轻笑道:
“婚姻可是门大学问,耶娘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孩子生了一箩筐也不敢说完全明白,阿弟就更?不能给?你甚么好的建议了。
总归还是那些和人相处的道理,一味强硬不行,一味忍让更?要不得,都?得你自个儿去摸索啦,这?点怕是没人能帮得上你。”
太?平有股天真的冲劲儿,笑的肆意?又张扬。
“吾才不怕呢,薛绍敢欺负吾,吾就进宫告状!”
太?平的这?场婚礼极为盛大,阿耶将她的公主府安置在了广化里?,公主府内装饰豪奢,与秋东的福王府不相上下,另外,单是作为嫁妆的银钱就500万贯。*
因为阿耶坚持将婚礼地点选在万年县馆的原因,整个万年县衙都?为之忙碌起来,万年县百姓家家门口?挂上了朝廷出资统一购买的彩绸,处处喜气盈盈。
秋东打马从中走过,终于感受到了盛世大唐的风采带来的震撼,身?处其中,才知晓这?是通过影视剧亦或者文字记载,想象所不能及的壮观。
万年县有多?大呢?如今的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对外号称有上百万流动人口?,又以?朱雀大街作为分界线,将之分为长安县和万年县两半儿。
便可窥见?一二。
来臣忙的额头冒汗,跑前跑后,力求不让自家王爷负责的部分出现丁点儿问题,末了,终于气喘吁吁的来禀报:
“王爷,一切准备妥当,咱们可以?回宫了!”
回宫,自然是陪太?平出嫁。
秋东气定神闲的骑在马上,遥遥望去,整个万年县道路两旁都?插满了还未点燃的火把,可以?想见?等到了夜幕降临火把全部点燃时,该是何等壮阔。
此时婚礼都?在傍晚举行,火把的多?寡,俨然也成了婚礼必不可缺的一部分装饰。
秋东和来臣最后确认一遍:
“万年县馆的墙拆了吗?”
来臣抹了把汗,躬身?回答:
“都?拆了,已经叫人将地平整了,铺上红地毯,保管公主的车架不会出丁点颠簸。”
这?便好。
不身?在其中,永远感受不到权利究竟有何等可怕的威势。因为礼部上报,他们测量过公主的婚车实?在过于庞大,万年县馆的门与之相比太?小,婚车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