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请陛下废除武轮的太子身?份,转而改立武承嗣为太子。*
薛绍叫人暗中?查访,然后告诉秋东:
“那王庆之背后之人,乃武承嗣的亲信张嘉福,事情果然不出?殿下所料。”
秋东觉得?能猜中?这种事,属实没甚可骄傲的,武承嗣志大才疏,空有野心,手腕平平,只能模仿武太后称帝的路子,想出?如此法子。
可武太后暗中?叫人请命,是为了她称帝铺路,她当然乐意之至。
但武承嗣来?这一招,跟陛下商量过吗?问?过陛下的意见吗?
这与直接逼迫陛下立他为太子有甚么区别?
能讨得?了好才怪!
“朝中?反应如何?”秋东问?。
“宰相岑长倩与格辅元公开反对并斥责了武承嗣。”
秋东手指敲在桌案上,语气称得?上轻快,他道:
“叫凤阁侍郎李昭德带人,在上阳宫前,将王庆之杖毙。”
“另外,带上本王的亲兵,便说是本王的意思,请魏王殿下现场观刑。”
薛绍一惊,迟疑道:
“殿下不是说,陛下不会允许武承嗣如此荒唐的请求吗?”
秋东面色瞧不出?喜怒,语气却?带着凉丝丝的味道:
“是,陛下心底不会同?意,可不影响她利用这件事,继续打压支持四?兄的朝臣,若吾不出?面管此事,宰相岑长倩与格辅元很快就要携手在狱中?大骂武承嗣了。”
薛绍沉默,竟觉得?殿下说的十分有理,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第191章 恼怒
武承嗣是被镇国大将军的亲卫押着, 被迫在上阳宫前,从头到脚看完了杖毙王庆之的全过程。
他以往没少网罗罪名, 残害忠良,可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人从生?到死的经历,当场就被吓的腿软,尿了裤子。
武承嗣心里对?福王是又恨又怕,但最终还是想做太子的念头占了上风。
他认为?自己想做太子,第一个拦路石是如今的太子武轮,第二个便是可恶的福王李秋东。
于?是咬牙进?宫向陛下进?谗言。
私底下为?了拉进?和陛下的关系,武承嗣一向唤陛下姑姑, 今日也不例外, 见姑姑在批奏折, 挤走在旁伺候的侍女沐封,熟练的帮姑姑捏肩。
见陛下并未反对?, 这才寻了个空挡,低声将事情说了,末了委屈道:
“侄儿?如此做, 难道只是为?了自己吗?姑姑您如今贵为?天子, 连选择皇嗣的权利都没有吗?岑长倩与格辅元着实可恶, 一心为?了李唐旧主顶撞于?您, 怎的不想想他们如今端的是您武周的碗, 吃的是您武周的饭!
侄儿?就想不明白了, 古来哪个天子选的继承人, 不与天子同姓, 而要?选外姓人?立咱们武家?人做皇嗣才是天经地义之事呐, 叫李家?人霸占着太子之位,才是天大的不妥。
叫侄儿?看, 李姓子弟的心还在他们的旧唐那里,效忠的根本不是姑姑您的大周呐!”
陛下哪里会轻易被武承嗣这几句话所动,说的更直白点,武承嗣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粑粑。
在她心底,武承嗣这侄子也不是甚么有骨气之人,他父亲武元爽的死与她有直接关系,他心知?肚明。可这几年?来,为?了权势讨好巴结她这个姑姑,可有半分想过为?他父亲报仇?
因而,她只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如今太子武轮,也是吾武家?人呐!”
武承嗣傻眼?,磕磕巴巴道:
“但,但武轮他,先是李家?人,才是吾武家?人呐,您也瞧见了,立他做太子有多大的风险与麻烦,朝野内外反对?武周,复辟李唐的呼声有多大。
姑姑您何?不直接立咱们武家?人做太子,彻底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不好吗?”
陛下这才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个叫武承嗣后背发凉的理由:
“武轮他最起码是吾的骨血,是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承嗣你来说说,还有哪个武家?人,能?比武轮与吾的血脉关系更亲近?”
换言之,她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为?何?要?传给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何?况这侄子的亲爹,少时待她多有虐待,等她成为?皇后,将人贬去岭南,客死异乡。
武承嗣彻底呆住,几乎不带希望的问:
“姑姑,您是已?经决定要?立李姓子弟做太子了吗?”
武承嗣再?傻也知?道,姑姑绝不可能?将皇位传给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李姓子弟,那姑姑属意的人选,是李显?李旦?亦或者李秋东?
对?了,还得加上一个太平公主,毕竟姑姑一介女流都能?当皇帝,太平如何?不能?做皇太女呢?
武承嗣心念电转,实在想不出如何?能?叫姑姑改变心意的法子,顿时有些灰心。
谁知?陛下眼?睛一眨,看向武承嗣的眼?神带着长辈独有的包容,温声道:
“当然不!吾才初初登基,眼?下考虑太子人选为?时过早,立武轮为?皇嗣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瞧着,武轮性子过于?懦弱,容易被朝臣牵着鼻子走,而福王又过于?强势,不服管教,皆不是太子的好人选。
此事,吾还得细细考量才行呐,急不来!”
武承嗣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当即就给福王上眼?药:
“姑姑您不晓得,福王他,他简直目无王法,侄儿?好歹是一王爷,他愣是叫亲卫闯进?侄儿?家?中,押着侄儿?去看王庆之挨打!
侄儿?实在不忍见那残忍之象,闭眼?偏头,却被福王亲卫强迫睁眼?,当真?是独断专行,横行无忌!
侄儿?可是您钦封的魏王,他哪里是不将侄儿?当回事,是根本不将您放在眼?里呐,那臭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