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不想?让身边人都跟着遭殃,也想?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随着他?这一跪,消息很快传开,不少?朝臣闻讯赶来,跟着李旦一起静坐在上阳宫门口,请求陛下还?太子一个清白。
上阳宫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许多来往百姓驻足。
秋东的马车混迹在人群中,远远瞧着这边的动静。
太平坐在他?旁边,握紧双手,眼里?快要喷火了,愤怒道?:
“当年对付二兄就是这一招,眼下还?来!”
谋反,太子谋反,多可笑的借口呐!
秋东将一个手炉塞她?手里?,眼下天气微凉,他?倒是感觉刚刚好,可太平上次生孩子伤了身体,平日该多注意才是,温声道?:
“这回不一样,她?不会成功的。”
的确不一样。
上回诬陷太子李贤谋反,所有人都将之归结为李唐皇室内部的政治斗争,李贤下台李显上,皇位终归是高宗皇帝的孩子继承。
可这回诬陷李旦谋反,明显是要断了李唐最后的希望,要将李家的皇位偷给武家。
别说李唐宗室了,就是天下人也不能认同呐。
别说武皇她?作?为妻子,拿走了去世丈夫的家业,并想?将之留给她?侄子,而非丈夫的孩子。
就算换成任何男人,谋夺去世妻子产业,并传给侄子,而非妻子的孩子,也同样要遭人唾弃的。
秋东吩咐亲卫:
“恐怕宫里?已经得到消息,这里?待不久的,接太子回家。”
上阳宫门口,很快就有内侍站在李旦面前,弓着腰,态度看似恭敬,语气却相当冰冷道?:
“殿下请回吧,陛下说了,来大人亲自审理,定会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说罢不由分说,身后出现?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要强硬的将李旦带回东宫。
根本?不给他?回灵山寺的机会。
当然也不给闻讯赶来的朝臣们继续壮大声势的机会。
李旦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当成犯人一样对待,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狼狈,静坐的几位朝臣看不下去,纷纷出言阻止。
奈何押送李旦的侍卫更?多,双方即便一言不合动手,寥寥无几的朝臣,也不是侍卫们的对手。
气氛剑拔弩张。
也就是这时候,秋东从马车上下来,迎着所以人的目光,行?至李旦跟前,对押送他?的侍卫道?:
“北衙禁卫军?觉得不受吾这个先帝钦封的南衙十六卫统帅管理,有恃无恐?”
领头人当即躬身告罪:
“殿下明鉴,末将绝无此意!”
领头人心里?苦,皇帝他?得罪不起,难道?眼前的镇国大将军他?就得罪的起?看来今儿是凶多吉少?啦,约莫是出门没看黄历罢!
秋东的语气堪称温和,动作?却丝毫不见手软,一摆手,身后的亲卫们便呼啦啦围上来。
将秋东和太子,与对面之人隔开。
“人本?王带走了,本?王府里?温了一壶醉春风,好久没与四兄共饮,今儿天气好,正是微醺的好时节。”
秋东轻轻拍了两下对面首领的肩膀,叫首领顿觉压力扑面而来。
“陛下问起,你如实说便是,叫她?来怪罪本?王。”
首领头上的汗珠已经下来了,他?并不敢轻易将人放走。回头陛下不会怪罪福王殿下,难道?还?不会拿他?一个小小的参将出气?
眼见着要在上阳宫门口上演一出流血大戏,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闻讯赶来的大臣们也撸袖子准备加入其中。
福王轻轻一笑,只摆摆手,刹那间的功夫,也没人能说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北衙禁卫军的人就被福王带来的亲卫全部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秋东带着李旦,在众人自动让开的小道?上离开,语气轻飘飘的落进在场每一个人心里?:
“如此,将军在陛下面前也不为难了。”
是的,首领人虽然被摁在地?上丢了脸面,但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赶来的朝臣们目送福王殿下那辆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马车离开,彼此对视一眼,再次撩开衣摆,静坐于上阳宫门口——
请陛下还?太子殿下清白!
李旦谋反?谁信呐?他?要有这胆子,也不至于一步步落到如今田地?。他?要真想?谋反,他?们还?跟着兴奋了呐!
守门侍卫并不敢随意驱逐这些?大臣,只能快速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于陛下。
皇帝知道?后,当先确实有几分恼怒,想?下令叫侍卫将人全部驱散。
可转念一想?,又吩咐侍卫:
“不用管了,且随他?们去。”
她?一直都摸不准朝堂上究竟有多少?人是暗中支持李唐的,或许这回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马车里?,李旦如丧考批,嗯,也不能这般说,因为如丧考批说的是死了爹娘,毕竟他?娘还?活着。
李旦垂头丧气,狠狠锤了两下车板,眼眶通红,问两人:
“吾是不是特没用?”
太平挺想?说是的,但看了一眼对面微微朝她?摇头的阿弟,出口的话就成了:
“四兄你怎能如此想??你擅音律,精通诗词,鉴赏山石古玩更?是一流,不过是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而已,若将你放在如玄皇叔身边,如今你也能与如玄皇叔一般名满天下啦!”
李旦已经不天真了,并没有被这番话安慰到,他?难过道?:
“吾实不知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都是受我牵连。”
秋东却道?:
“若他?们经受不住来俊臣的言行?拷问,胡乱招供出对你不利的东西?呢?”
李旦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