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182)
晏识聿的嗓音似是在酒中滚过一道,沉沉低声惹人沉醉。
偏巧阮筠如今清醒得很,许是皇上如今的反应,就已经说明皇上是如何想的。
宫人很快将热水抬进来, 晏识聿没脱下阮筠的小衣就将她放进浴桶中。
水面轻荡, 周遭的一切都被水雾缭绕弥漫开。
阮筠固执的抬眸,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晏识聿这才漫不经心的挑起阮筠肩头落上的乌发:
“好生歇着。”
阮筠眼睫颤动,整个人都朝水中埋了一些,再无旁的话语。
从浴室出来时,宫人已经将晚膳摆上,阮筠看都不曾看,便径直走至床榻边睡下。
映凝看得心惊,听絮则是格外担心自家娘娘究竟怎得了。
晏识聿沉声道:“撤下去。”
好好一桌晚膳又被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阮筠正靠在引枕之上,听絮将茶水递给阮筠,只喝了一口,阮筠疲倦的感觉又上来不少,复又睡了下去。
帘幕放下,唯有珠帘晃动,声声清脆,随着风渐平也逐渐没了声音。
晏识聿眼眸睁开,看向一旁睡得正沉的阮筠,将她给捞入自个的怀中,感受到馨香扑鼻,大掌捏上她柔荑,揽着她一道入睡。
……
紫宸宫
孙太医战战兢兢跪在下首,不知皇上所召所谓何事。
来了紫宸宫大半晌的工夫,皇上一言不发,就让他这般候着。
瞧着皇上没什么大碍,想来还是因为那位萦充容的缘故。
晏识聿看着手中江南官员绩效考核的折子,怒的扔在地上,“这群人,当真以为新政推行不下去!”
魏茂元将奏折捡起恭敬放在御案之上,不敢多言只能低垂着头把茶盏将皇上那边推了一些,“皇上消消气。”
晏识聿搁下手中的朱笔,捏着眉心,嗓音暗沉道:“萦充容,如今身体如何?”
孙太医没琢磨出皇上究竟想要问什么,如何说:“萦充容没什么大碍,从前苦寒茶侵入体内,如今日日喝药加上热敷已经好了不少,后头仔细养着就一定能好。”
没听见想要知道的答案,晏识聿的眉心拧的更紧,“萦充容久未能有身孕,可是她还未好全?”
孙太医眼珠一转,连忙说:“苦寒茶落下的病根,一时半会不会这么快好全,只能悉心调养。”
晏识聿冷声道:“若是想让她有孕,可有法子?”
孙太医心中一惊,额头上的冷汗也冒出:
“先帝在时,曾让太医署研制过一种方子给陶贵妃,这方子药性强烈,能让女子有孕,却也会极度损伤女子的身体,生产之时,也多会……一尸两命。”
晏识聿许久都没有说话,孙太医见皇上迟迟没有发话,抬眼看了眼皇上,触及到皇上掉冰渣的眸光,又赶忙将头给低下,声音都在发颤:
“皇上,可要给萦充容用?”
晏识聿怒不可遏,“混账!你既知道对她有伤害,还敢说出这种话!”
孙太医不敢再言,只能默默将话给咽下。
晏识聿捏着眉心说:“替萦充容好生调理,今日的事,不必让她知道。”
孙太医连滚带爬的从紫宸宫走出,出来之时,长长舒了一口气,由着小穆子替他提着药箱回了太医署。
魏茂元身子压得更低,有了方才孙太医的事,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埋进金砖缝里,如今太后就要回宫,见着皇上宠爱萦充容,难保不会想起从前陶贵妃的事。
况且贤妃娘娘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当年便属意让贤妃娘娘做皇后,如今又多了一位萦充容,既没家世、又没子嗣,太后说不定真的会为难萦充容,只是如今萦充容的身体,却又是这样,太后娘娘真的知道后……
魏茂元在心中无端叹口气,见着皇上冷峻的面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晏识聿睁开黑眸,藏在眼底的情绪犹如深潭不可测,“寿康宫收拾出来了吗?”
魏茂元点头,“是,内侍省已经派人去了,所以一切都是按照太后娘娘的喜好布置的,皇上放心。”
晏识聿又看向桌案上的奏折,“去告诉皇后一声,明日朕与她,率文武百官,在承天门迎太后回宫。”
魏茂元应下皇上的口谕,其中去了一趟凤仪宫。
皇后正在问询沈充仪这胎如何,魏茂元进去时,皇后蹙紧的眉毛还没舒展开。
见到魏茂元来,皇后挥手让太医先下去:
“可是皇上有事?”
魏茂元将皇上方才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都说与皇后听,皇后露出几分浅笑,“本宫知道了,明日会让六宫妃嫔都去。”
得了皇后的话,魏茂元离开凤仪宫。
皇后拿起银剪修着花瓶中的浅粉牡丹,“皇上为了萦充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绮月不大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只能说:“皇上最重孝道,如今太后回宫,皇上会如此做也实属常事。”
皇后淡笑未语,只将花瓶中多出来的枝桠尽数修剪干净。
……
映凝将几件裙衫都放在阮筠的身前,轻声问道:“娘娘看,是穿哪件?”
纵然近来心中仍是有些发闷,阮筠还是选了那件绯色的裙衫,薄施粉黛,娇滴滴的杏眸顾盼流波,桃腮带笑,使人一眼就能沦陷在她含娇含怯的眸中。
还在铜镜前看着有何不妥的地方,身后有一人悄然靠近,替阮筠整理裙衫的听絮吓了一大跳,连忙行礼,“皇上万安。”
手中衣裙的系带也从阮筠的指尖滑落下来,身前的绵软起伏骤然落在晏识聿的眼中,他黑眸一瞬间就变得危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