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198)

晏识聿眉头紧锁，“若是太医开的药无用，就换个新的太医。”

皇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摇头说：“都是些老毛病，过些时日就会好些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晏识聿手放在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听见皇后的话，倒是也没驳回去，算是应下皇后的话语。

今夜宴席之上，皇后突然提起从前的事，后头又发生沈充仪的事，倒是让他有些别样的情绪，声调平淡，说：“小公主在你宫中养得极好，又与你格外地亲近。”

皇后唇边的笑意都没什么变化，说：“歆儿毕竟年岁小，有得玩，又有好吃的点心，自然就会开心不少，就是不在臣妾的宫中，哪怕是在旁人的宫中，也会是如此。”

晏识聿眉眼轻敛，倏然说：“今日皇后的话，倒是让朕有了别样的打算。”

候在不远处的冉霞和绮月听见这话，模样瞬间变得紧张，对视一眼后将头埋得更低，生怕皇上会说出些旁的话。

皇后不紧不慢地亲自动手替皇上斟茶，唇边挂着淡笑，说：“臣妾是皇后，护佑后宫的孩子乃是臣妾应该做的，只是小公主年幼，只怕是离不得生母。”

晏识聿并未拿起桌案上的茶盏，黑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皇后会说这样的话。

皇后将茶盏放下，又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手，缓缓说：“臣妾从前，失去过一个孩子，懂得生为一个母亲，若是自个的孩子不能养在自己的身边，是一件多令人哀伤的事。”

晏识聿眼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魏茂元本是站在屏风外没有太大的反应，无奈皇后娘娘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只怕皇上听见，怒火更甚。

孟选侍从前在行宫斥责沈充仪的话，皇上已经全都知道，还有那夏草，沈充仪做的事情实在太拙劣，竟敢用小公主来做出这样的事。

若沈充仪真是想让小公主回到自个的身边，不知有多少种法子，偏偏什么都不曾做，就连去求皇上都不去，只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孟选侍的身上，一朝发现法子行不通，才会用伤害小公主的手段，以此来保全自个的家人。

皇上不插手此事，便是想要给沈充仪一个体面，谁知沈充仪竟然如此不争气，白白辜负皇上的期待。

皇后见皇上久久不曾说话，又接着道：“沈充仪犯下大错，以腹中皇嗣做赌，却只是为了她那不成器的兄长，这般样子，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若是皇上想为小公主，另寻一位妃嫔抚育，臣妾倒是想起一人。”

晏识聿将白玉扳指转动一圈，抬手打断皇后的话，“此事容后再说。”

皇后没太多的诧异，只是起身恭敬道：“臣妾遵旨。”

方才答应了小公主，晏识聿带着皇后一道来了偏殿。

小公主正坐在地毯之上，和乳母们一起玩鲁班锁，小小一双手倒是十分的巧。

听见声音，小公主立刻将手中的鲁班锁放在一旁，规矩十分的好，“父皇，母后安好。”

皇后先对着小公主招手，让小公主过来。

鲁班锁被乳母拿在手中，小公主一步步的朝皇后走过去，皇后眉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说：“沈充仪……歆儿的阿娘病了，歆儿可要去看看？”

小公主虽说已经比先前好了不少，可乍一听见皇后的话，仍是吓得不停朝后退，“歆儿不要，歆儿不要她。”

晏识聿这时沉声说：“你们都下去！”

乳母们不敢久留，这段时日，皇后不许任何人提及沈充仪，因此在众人都不曾说出半句话，小公主年纪小，事情记得没那般清楚，然而对在行宫时，孟选侍说的话，记得倒是牢。

皇后将小公主抱在怀中，加以安抚，“歆儿能不能同母后说，为什么不想见阿娘？”

小公主哭着摇头，扑进皇后的怀中，抽噎不止，说：“阿娘……阿娘她做了事，歆儿害怕。”

皇后一时间猜到了什么，想起今日沈充仪的样子，只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惹得小公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

皇后又接着问，“歆儿可喜欢纪嫔？”

小公主年岁太小，分辨不清都是谁，圆溜溜的眼眸中藏着疑惑和不解，皇后摸着小公主的小脸，柔声说：“就是前些日子，在御花园救下歆儿的那位娘娘。”

小公主带着几分的迟疑，然而脑海中却仍是十分地机灵，“她……会是歆儿的新阿娘吗？”

“歆儿想她是吗？”皇后问出这么一句话，小公主却又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可她的模样却已经告诉皇后，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皇后不甚熟练地轻哄小公主，小公主哭得累了，又被乳母抱走，哭着睡下。

站起身时，晏识聿过去扶住皇后，让皇后带有几分的诧异

只是晏识聿一言未发，只静静看着眼前的场面，一时间凤仪宫的气氛倒是不同寻常。

……

晨会过后，阮筠瞧着纪嫔满脸淡然，却仍是有一分期待的样子，拉过纪嫔的衣袖，将她带至宫道上。

红砖绿瓦的宫墙高高伫立在二人的身侧，琉璃瓦将晶莹的水珠折射，美景数不胜数。

身后抬着仪仗的宫人只能缓步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

阮筠看眼四下无人，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在想小公主的事？”

纪嫔有一瞬的诧异，随后唇边才缓缓勾起一抹淡笑，“这都被萦姐姐发现了。”

甩下帕子，轻飘飘的感觉落在纪嫔的额头之上，“你的心思，都在脸上了。”

纪嫔眼睫盖住美眸，她一观面不改色，连她自个都不知何时习惯这份伪装，竟被萦姐姐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