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238)
晏识聿眼眸挪开,皇后目光柔和,说:“也罢,母后最挂心的就是妹妹,妹妹起来说话,地上凉,莫要冻着。”
茵梨扶起贤妃,贤妃眼神闪躲不敢看皇后,也不敢去看皇上的神色究竟如何。
晏识聿眉眼冷漠,朝床榻上看了一眼,复又开口,“你当时在场,太后为何晕倒,你应当最清楚。”
贤妃身形一晃,若不是后头的茵梨扶住贤妃,手紧握住贤妃的胳膊,使她稍微缓过神,如今只怕贤妃早已将那时的话说出。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年岁渐长,近来天寒,太后不爱走动,一时动着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并无发生旁的事。”静乔姑姑站在一旁,声音轻缓。
因得静乔姑姑是一直在太后身边服侍的人,晏识聿黑眸闪过冷厉,沉声道:“既如此,将寿康宫的宫人全都换了,伺候不好太后,留着又有何用。”
皇后应声,“是,皇上莫要动气,仔细伤了身子。”
外头新岁的钟声敲响,本该是个高兴的人日子,只是寿康宫内却如同坠入严冬,冷绝肃然。
皇后见皇上今日的模样应当是准备等太后醒来,起身吩咐说:“让御膳房准备些好克化的夜点,做好就送来寿康宫。”
冉霞点头,亲自去办此事。
皇后再度进殿时,晏识聿正放在手中的茶盏,看着皇后略有几分疲倦的神态,嗓音放轻,“皇后日日劳累,今日先回宫歇着便是。”
皇后闻言,道:“本应当照皇上的话做,只是母后尚且未醒,臣妾就是回宫也心悬此事,臣妾在此处和皇上一起。”
晏识聿拍下皇后的手,如此亲昵的动作落入贤妃的眼中,才是如同一针刺扎了进去。
茵梨时时注意着贤妃的模样,低声提醒,“太后一会儿醒来,定是不愿看见娘娘这般落寞的样子,娘娘开怀点,太后才好的快些。”
贤妃动手拿起茶盏,温热的触感传开,才让她渐渐缓过神。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贤妃期盼的眸光落在床榻上太后的身上,现在,唯有太后能帮她了,不然旁的人,还有谁会真心盼着她好。
孙太医乃是太医院院正,医术自然不必说。
没一会儿床榻上传来动静,贤妃率先走至床榻边,看见太后幽幽转醒,眼角的泪水涌出,带着哭腔道:“姑母。”
太后用手抹去贤妃的泪珠,却在恍惚间,看到不远处站在的晏识聿和皇后。
她咳嗽一声,静乔姑姑立刻将引枕垫在太后的身下,贤妃想要动手,太后嗓音柔和,说:“颂霜,你先出去,哀家有话和皇帝说。”
贤妃下意识撇头看向后面,闻言只得先一步离开。
皇后也适时开口,“儿臣也先出去。”
很快,内殿中只剩下晏识聿和太后,还有静乔姑姑站在一旁服侍。
晏识聿不咸不淡的看向太后,淡淡说:“今日年节,母亲一时气血上涌,可是出了何事?”
太后指着晏识聿,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哀家,你做了什么,皇帝!你还能不清楚?”
晏识聿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却带着几分薄凉,“母后说的话,倒是让儿子听不明白。”
“不明白?”太后靠回引枕上,重重舒了一口气,静乔姑姑立刻将茶盏放在太后的唇边,却被太后避开,“这些年,皇帝你对哀家的怨,从未散去过,是吗?贤妃是哀家侄女,奉哀家之命入宫,你明知哀家是什么意思,却在哀家开口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哀家。”
“如今,竟是连最后一分的面子,都不想给哀家留了;既然如此,你……你还让贤妃入宫做什么?莫不成你是要打哀家的脸,是要让哀家知道,如今你是皇上,想做的事,哀家再也阻拦不了?”
太后说完,气闷头晕。
晏识聿起身,衣袍随他动作而动,上头象征皇权的龙纹锦绣栩栩如生,“母后此言差矣。”
“正因为儿子对母后格外敬重,这才会让贤妃入宫,至于旁的,那都是儿子后宫中事,母后若是道听途说,不知从何处听来了闲话,朕绝不姑息,其他之事……”
晏识聿眼帘轻掀:
“这么多年,母后至今都忘不掉先帝,纵然他要将您最在乎的后位亲手捧至另一人的手中,母后仍是爱着先帝的,儿子也不过是您博取宠爱的工具,没用便可以抛至一边,在您的心里,儿子不管如何做,都比不上先帝,您怨儿子逼死先帝,多年不肯回宫……”
“母后,您可有在乎过儿子半分?可有明白过,儿子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第111章 第 111 章
【第111章】
静乔姑姑满脸忧心, 在一旁不停给太后顺气。
晏识聿却只是寻个杌凳,掀开衣袍坐下,黑眸避都不避, 直接对上太后的视线,只说了一句话:
“母后可还记得儿子七岁那年的事?”
太后唇瓣颤动,连带着眼神都开始带着闪躲。
晏识聿晒笑一声,低沉笑声中, 饱含他多年压在心底的那份酸涩情绪,“看来母后是记得。”
“儿子也记得。”
说罢, 晏识聿站起身, 淡声说:“母后既然病着,那便在宫中好生养病, 病好后,母后想回普陀山也好, 继续在宫中也罢, 儿子都不会阻拦。”
“只是儿子希望母后能知道,如今贤妃可以养育二皇子,乃是皇后亲口提出的, 母后斥责皇后, 偏疼贤妃时,可知道此事?”
晏识聿转身出了内殿,候在外头的皇后站起身,迎上来温声问道:“母后可好些了?”
晏识聿垂眸,将扳指转动一圈, “今夜皇后辛苦, 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