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288)
声音放缓,也想让女子莫要紧张,“朕身强体壮,不会有事。”
阮筠泪眼涟涟的看向皇上,喉咙发痒,面带不正常的潮红:
“动动还在哭呢。”
外头被乳母抱着的动动委屈的紧,这会儿父皇和娘亲都不理他,他似乎也能感知到。
晏识聿眸中冷厉的扫过临宣宫的宫人,问道:“如何伺候你家娘娘的?”
宫人们连忙跪下,“皇上恕罪。”
阮筠站起身,擦拭掉眼睫上的水珠,可怜地站在原处,“皇上别怪她们了。”
她不敢说出究竟是如何病的,却也不想看见宫人被责罚,只能说:
“是妾身自个没有注意,喝了盏凉茶。”
晏识聿被阮筠气得脸色板青,作势就要离开,然而阮筠却猛然攥住晏识聿的衣袖,晃动着,虽未说话,可神情上的委屈都已经摆在上头。
“皇上别走。”
晏识聿攥住阮筠的手将她带至软榻边,“自个的身子,是不想要了?”
阮筠眼睫眨动得厉害,因为紧张,连心都跳得格外快:
“妾身知错了。”
阮筠推着晏识聿,说:“皇上先去看看动动吧。”
她抿唇眼中都是不舍,却也没法子,说:“妾身今日将他送去纪昭仪那处,想来他常见纪昭仪,也能好些。”
晏识聿听着动动的哭声,揉着额角说:
“不必。”
阮筠不解的目光朝皇上看去,晏识聿说:“让他跟着朕,去紫宸宫。”
被皇上的话惊到,阮筠又忍不住的咳嗽,“那如何能成。”
本朝自开创以来,便从未有过皇子养在紫宸宫的先例,哪怕只是一时的事,也是不合规矩。
“朕说的,谁人敢驳斥?”
一句话便将阮筠后头想说的给堵住,外头动动撕心裂肺的哭,使得阮筠轻声道:“那皇上先带着动动回去吧。”
这会儿听着动动的声音,阮筠的心都跟着揪起,格外担心。
晏识聿也能瞧出她神色中的担忧,不想让眼前的女子太过伤心,晏识聿起身,乳母连忙抱着动动跟上。
阮筠看见皇上离开,方才压住的咳嗽这会儿尽数都从胸腔中咳出。
内殿中忙成一团,阮筠眼尾泛着酡红,见着外头还候着的两名乳母,虚弱的说:“你们收拾东西,也去紫宸宫吧。”
乳母们跪地应声,阮筠也没再多说,只是看着听絮道:“今日的事,谁都莫要提及。”
映凝在心中叹口气,服侍着娘娘吃药后,看眼外头无人,这才谨慎的说:
“春庆已经打听过了,没有娘娘所说的这人。”
阮筠蹙着柳眉,喝口红枣参茶:
“他可都问过了?”
映凝也不大确定,说:“春庆在外头候着,娘娘可要亲自问?”
阮筠喝口参汤才感觉好些,热还没完全褪下去,她这会儿神思还是晕的:
“让他进来回话。”
“欸。”映凝出去后,没一会儿究竟春庆给带了进来,春庆恭敬沉稳的说:“奴才无能,没打听到此人。”
阮筠问他,“你和谁打听的?那人可还靠谱?”
春庆道:“他是奴才的同乡,前些时日因为吏部事多,被调去吏部伺候大人们茶水,他人老实憨厚,在吏部那种地方最容易知道官员名字的,可他说了,没有娘娘想问的这人。”
阮筠眉头紧紧皱起,听着春庆说的话,难不成崔辙白并没有入朝为官?
“那日去龙舟赛,除了官员,就是勋爵世家,可他……”
阮筠倒是不敢朝这方向去想,他不过就是个商户之子,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王公勋爵?
映凝也在想着此事,可猛然想到什么,赶忙说:“会不会,是他改了名字?”
阮筠杏眸闪过,低眉时轻咳。
“改名需要原先的户籍凭证,若他真不叫此名字,他父亲……”
崔老爷如何能答应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改了姓名,成了别人的孩子。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筠冷笑一声,“他和我记忆中的,果真没有差别。”
映凝虽没问娘娘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会让娘娘这般在意,可看见娘娘的神情映凝也明白过来,此人定然是从前做了什么事,惹得娘娘这般记恨。
“这人,还找吗?”
阮筠将手中的茶盏盖住,说:“不必。”
若是再找下去,只怕会惊动旁人,传至皇上的耳中,她无事寻一位大臣,这地位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先这般吧。”
若是崔辙白当真想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定然还会再找机会。
“发簪不必收得太紧,省得惹人怀疑。”
映凝脸色凝重,说:“奴婢明白。”
……
阮筠病了的这些时日早已去凤仪宫向皇后告假,原是出了月子就该给皇后请安,不想又感染风寒。
三皇子被抱去紫宸宫的事根本不是秘密,前朝出入紫宸宫的大人都格外清楚。
皇上先前还只是将三皇子放在偏殿,可只要三皇子一哭,谈论政事都是抱着的。
德妃已经摔了几套茶盏,望漪每日都心惊胆战的进入内殿,瞧着德妃满脸倦怠的坐在软榻之上,心惊不已的跪下,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轻声唤道:“娘娘,您仔细伤身。”
德妃本没什么反应,可听见望漪的话,这才缓缓将眼眸睁开,“伤身?”
她用手撑着站起,望漪见状想要去扶她,可却被德妃避开:
“伤身又如何,难道皇上会在乎?”
望漪轻声说:“娘娘,皇上总还是记挂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