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309)
只要她不喜欢,他便是拼了自个的性命,也要带阿筠离开,带阿筠走得远远的,只有他们两人在。
从前在苏州,她最喜欢的不就是寻处清净的地方躲懒,看见好吃的糕点就会心花怒放。
以他的才学,定能让阿筠过上好日子的。
季辙白眼睛都发亮,再度看向桌案上的酒水时,猛然推开,像是碰到什么瘟疫。
周遭都是热闹的,无人理会季辙白这处的动静。
清宣宫庞大,阮筠也不便四处看。
下首便是一众妃嫔,阮筠这会端坐在上头,百无聊赖。
贤妃是与太后娘娘同时到的,身后还带着二皇子。
几月不见,二皇子走路虽然跌跌撞撞,但已经敢迈着小腿朝前走。
阮筠定睛落在二皇子的小脸上,这才看出,二皇子的模样酷似杜选侍,只是面容之上,还带有几分皇上的英气。
她不愿去回想杜选侍可憎的样子,便也挪开眼,按着规矩福身。
太后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阮筠的身上,瞧着阮筠如今的贵妃服饰,还有她妖而不媚的面容,只一瞬就想起从前的陶贵妃,几乎让她恨得要呕血。
贤妃也感受出太后的不对,但毕竟太后的怒气对着的是萦贵妃,贤妃对于这般场面,更是乐得看见。
装出柔弱的模样,轻咬唇瓣唤着太后,“姑母……”
虽有些不大合规矩,但贤妃这声极小,也没惊动任何人,只有太后和身旁的静乔姑姑听见。
太后拍着贤妃的手,柔声疼爱说:“你就是心肠太软了,日后要如何办才好。”
贤妃贴在太后的身侧,诚如太后所说的那般,柔弱易受惊。
二皇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贤妃和太后又一直娇惯着他,是以这会儿看见小公主手中的鲁班锁,他便跑了过去。
贤妃赶忙说:“快跟着二皇子,莫要让他摔了。”
阮筠的目光也落在二皇子的身上,太后复又看向阮筠,唤道:“萦贵妃。”
阮筠思绪回笼,起身又是柔柔一拜,“太后。”
太后本是满腔怒火,但在看见阮筠的模样时,责备的话,突然就有些不忍说出口。
“近来协理六宫,可还习惯?”
阮筠恭敬地说:“皇后娘娘对臣妾倾囊所受,臣妾学到颇多。”
太后睨了一眼阮筠,余光看出贤妃的渴求,说:“你做的事向来都是极好的,皇帝看中你,你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阮筠生觉这事不大好办,刚想要开口,果不其然太后的下一句便是:“贤妃聪慧伶俐,你若得空,让贤妃多跟你学学才是。”
映凝和听絮对视一眼,听见太后的话,脸上的神情变了几瞬。
娘娘学习宫务那段日子有多难,她们也都是看在眼中的,临宣宫每日的烛火都要点至二更,贤妃娘娘的一番念想,便也想要协理六宫。
已经坐至贵妃的位置上,她又有了岁岁,倘若还如从前,事事顺着太后,只怕传出去也会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
阮筠低眉流露出些许的为难,说:“皇后娘娘身子不好,看中臣妾让臣妾协理六宫,这事皇上也是点了头的,若只是臣妾,怕是做不了这个主。”
太后本不愿在这种场合给阮筠难堪,只是听着她说出的话,更为气恼,捻珠压下,刚准备说话,皇上和皇后就从正殿而入。
阮筠转过身匆忙跪下,豆蔻紫的水仙裙衬她身段窈窕美艳,只是盈盈水眸中,阮筠透出几分委屈,却又只是匆忙看了皇上一眼,就连忙低下头。
晏识聿扫了一眼上首众人,沉声道:“平身。”
映凝慌忙上前扶住阮筠,阮筠这才又坐至皇上左手旁的位置。
“开宴!”
诸人皆起身祝酒,清宣宫歌舞丝竹渐起,晏识聿让众人不必拘谨,这才将眼眸收回。
阮筠仍是那般样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识聿瞧见,不动声色将她手拉至自个的膝上,阮筠抽着想要将自个的手收回,底下是文武百官,皇上的身侧还有皇后娘娘,这番模样,实在让她耳根后头都是薄红。
太后见晏识聿来,自也不能再说起方才的话。
阮筠眼眸虽是落在底下的歌舞上,看伶人手腕上绑上金铃,清脆之声响彻整座大殿,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杏眸不动声色的看向官员所坐的那边,崔辙白没有瞧见,反倒是看见太夫人正时不时朝她看来。
阮筠唇角浅淡的勾出一抹笑意,另一只没被皇上攥的手摸上杯盏,在晏识聿并未发觉时,一饮而尽。
晏识聿黑眸紧睨住阮筠,要笑不笑的说:“有谁同你抢似的。”
“朕还缺了你这点酒?”
阮筠小脸涨红,嗓音娇柔,带着些许果酒的甜腻,“上次皇上,还命人收了臣妾眼前的酒盏呢。”
晏识聿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定是醉了。
回回不清楚自个的酒量,就敢喝。
眸光扫过魏茂元,魏茂元赶忙上前将贵妃娘娘桌前的酒水换成花茶。
清香扑面而来,阮筠这会儿晃着收回了自个的手,又碍于这是在上位,不便多说什么。
杏眸潋滟坐在原处,帕子轻拭唇角,拿腔作调的说:“妾身想去更衣。”
晏识聿只淡声吩咐,“服侍好你家娘娘。”
映凝和听絮都不必多说,扶着阮筠站起身,没一会儿就进了偏殿。
焉地,映凝的手腕被阮筠轻拍,映凝和听絮对视一眼,明白过来娘娘的意思。
听絮扶着阮筠坐下,映凝转过身,带着几分柔和,说:“娘娘想在此处醒酒,你们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