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宠冠六宫(359)
前段时日,还因为大皇子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自所取, 她心中格外偏疼自己的小动动,可不想今日, 这名字, 让先前所有的情绪都骤然消失。
映凝扶住阮筠,“娘娘出来也有了时辰了,该回去了。”
今日宴席的主角虽是三皇子, 可每个人都是门清, 若不是皇上极为宠爱萦贵妃,皇上也不会为三皇子取这个名字。
阮筠手搭在映凝手臂上,拿过映凝手中的团扇,“走吧。”
才朝前走上一步,阮筠倏然顿住脚步。
映凝还未反应过来, 便听见一人的声音:
“阿筠。”
季辙白站在阮筠的跟前, 眼底赤红一片,身上浓烈的酒味朝阮筠传了过来, 惹得阮筠忍不住的蹙眉朝后退上一步。
此处是清宣宫殿外的一条小路,身后无路可走,只有眼前的一条,还偏偏被季辙白挡了个全。
阮筠脸上紧绷,在掩盖的衣袖之下,轻捏映凝的指尖。
季辙白上前一步,逼得阮筠踩着绢花绣鞋踏入泥土之中。
昨日春雨才完,她身上芥花紫的合欢花的弹绡纱宫裙,下摆也沾染了一些。
季辙白想要上手去拉阮筠,映凝的手挡在阮筠身前,“季大人,请自重。”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阮筠闻着他身上浓厚的酒味,不由自主的皱眉,用帕子掩着鼻尖。
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此时竟然会来她这处犯浑。
季辙白从前就被映凝拦过,此时见着这副场景,胸膛之中的怒火上来不少。
然而他饮酒虽多,可理智仍是在的,知晓宫婢护着的,是他的阿筠,索性也忍下心中憋闷许久的那口气。
“我只想,与你说上几句话。”
阮筠杏眸闪过厌烦,可如今的这番情形,不说只怕是不行了。
季辙白三番两次地前来找她,若是今日不彻底解决季辙白这个麻烦,来日总是个隐患。
听絮留在清宣宫照看动动,春庆也不敢大意。
原以为只是出来透口气,只带着映凝一人,不想忘了季辙白这个大麻烦。
此处虽然后头无路,可只要前面来了人,势必会直接入了旁人的眼。
阮筠声音中听不出半分的柔情,“此处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季大人,换个地方吧。”
季辙白眼中欣喜渐渐浮现,因为饮酒过多而朦胧的眼睛,此时看向阮筠,却觉着分外的清楚。
多年未见,她肌肤娇嫩,雪腮含春,风露濛濛的杏眸中,水光楚楚的眸子轻动,含娇含怯,一如当年,他越过众人,看见阮筠的模样。
季辙白侧过身,“宫中我不熟悉。”
阮筠见着前头的无人挡路,想要一走了之,可纵然这次走了,下次宫宴,指不定季辙白会做出什么。
在紫宸宫时,季辙白的目光就敢明目张胆的落在她身上,皇上掌握天下,真再这般下去,发现是迟早的事。
阮筠步子极快,走在前头时,对身旁的映凝使了一个眼色。
主仆许久,映凝早已明白娘娘的意思,松开娘娘的手,小声说了一句,“娘娘小心,别被他伤着。”
映凝格外担心娘娘,季辙白此人,好饮酒,上回在假山中,他都敢出手推人,映凝怕他会伤到娘娘。
阮筠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无事。
朝左侧走去,那处有座假山石,三面都围着,只有一面能看见人,在那处最为合适。
裙衫上沾染了泥土阮筠也丝毫不在意,步伐匆忙,只想快些同季辙白谈完回清宣宫。
季辙白沉默的跟在阮筠的身后,直到二人在假山之后站定。
“想说什么?”阮筠背对着季辙白,不想看见他那张面目可憎的面容。
季辙白喉骨上下动着,想要伸出手拉住阮筠的手腕,手已经拿至半空中,他又放了下去,“阿筠,这些时日,你过的可好?”
阮筠眉头紧拧,“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季辙白连忙朝旁边去了一些,让阮筠没法过去。
季辙白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阮筠,“上次新岁宫宴,我给你递了字条,你是不是没有收到?”
阮筠不复平日的温和,冷声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蠢,你若是想死,本宫不会拦着季大人,只是请季大人莫要拉上本宫。”
季辙白不明白阮筠究竟是何意,方才喝的酒劲上来,他有些晕,“阿筠,我只想见见你,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何总是避我于千里之外?”
说完,他没给阮筠说话的机会,继续说:“是,只是因为从前在苏州时,母亲要发卖了你,你便忘了我们二人间的情谊吗?”
阮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是因为?季辙白,这么多年,你依旧是那么的狂妄、自大,惹人生厌!”
手中的团扇捏得极紧,阮筠说:“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根本不会再见到你,可没想到你还是出现了,依旧是那么令人作呕,下作!”
季辙白被阮筠的话激得直接上前,想要拉住阮筠的手,可阮筠却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假山中响起,阮筠的掌心逐渐开始变红,手掌都在发麻。
季辙白用手轻触自己的脸,上头火辣辣地疼。
他垂眼看向阮筠的手,格外平静,“疼吗?”
阮筠没有回他的话,“本宫言尽于此,季大人往后,好自为之。”
侧过身就要从季辙白的身边离开,可季辙白却牢牢抓住阮筠的手腕不曾放开。
“再次相见,你身边的宫婢打了我一巴掌,如今你又打了我一巴掌,阿筠,你可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