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哥称帝了(61)
一个不慎,全家都要被杀头之罪。
她思绪一直在这一点上萦绕,竟忽略了严炔的后半句话。
撵人走?
听听,这是堂堂一帝王说出的话?竟如同十岁小儿负气之词。
程皎皎后知后觉,瞪大了眼。
严炔想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瞧朕作甚,一个使臣罢了,朕还要看他的脸色?”
“不是不是……”程皎皎心情忽然就愉悦了起来。
倒不是她自作多情,只是近日相处下来,倒觉得严炔并没有那么小肚鸡肠,自己于他,就算不是夫妻了,也好歹算个故人。有点小事麻烦他,这人还是愿意帮忙的……
这就好比说是抱了个大腿嘛,况且以严炔的身份,北方天下再没有比他更粗的腿了。
程皎皎忽然有了新思路,立马露出个灿烂的笑:“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将那人放在眼里,实话和陛下说,这人在蜀州确实得罪过我,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先遣他回去,我不愿与他一道同行……”
严炔盯着她,只见她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面若桃花。
不知道那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但见她竟然第一次软言软语相求自己,严炔心情忽而大好,也如同冰雪遇上了春风,心头有只雀儿啄了几下。
“嗯。”
他随意嗯了一声,唇角却是勾了几分。
程皎皎得他许诺,雀跃至极:“多谢陛下!”
四目相对,严炔此时才注意到她的打扮,应是新浴不久,发髻未梳,只散散束在身后,天气回暖,她如今也是换了春衣,今天穿了件家常浅浅嫩黄的春衫,腰肢盈盈,像是春日能一把折下的嫩柳,散发着可人的气息。
四年前程皎皎不过十五,好看是好看,身量偏瘦,如今的人……身量自是拔高了些,就连胸前那两团儿……
严炔倏然别开了眼。
他语气含含糊糊:“不必言谢,睡吧。”
说罢便抬腿就走,背影还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不明所以的程皎皎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慢悠悠眨了眨眼……
笼子里传来吱吱两声叫,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忙着去逗松鼠了。
严炔回房,长舒一口气。
长贵小声道:“陛下放心,绝无第三人知晓……”
严炔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急躁:“备水。”
长贵忙不迭去了。
上厢房的驿站内,严炔靠着浴桶闭目,可方才没由来的那股急切非但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越发膨胀起来。
他猛然睁眼,从浴桶大步迈出,水声哗哗流散一地,只见陛下头也不回,匆忙行至案前,拉开抽屉捏了方软帕出来,这帕子洁白,其上缀有一朵牡丹,只是针脚稚嫩且敷衍,一瞧便知是女子豆蔻年华之时所绣,且女红不精……
帕子不算新了,微有褶皱,却被整整齐齐迭好放在最隐私之处,可现下严炔动作却又几分急切,握着帕子便重重倒在内屋的木床上,驿站床榻做工自然不佳,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床幔后的身影喉间发出一阵粗喘,身影晃动,严炔终是吐出一口浊气,那木床的声响便也才停了下来……
…………
次日一早,张荃出了自己房门,眼窝凹陷,瞧着昨晚便没睡个好觉。
也难怪,这驿站房间本就紧张,他虽使臣,却又哪里比得上严家人和怀北大臣,分得一间下厢房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可张荃显然没受过这样的苦,嘴里嘟囔不住,满是抱怨。
“张大人,怎一早就在抱怨,可是昨晚没歇好?”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张荃连忙回头,就看见了陈晟。
“陈将军,早啊……”
陈晟笑着上前,阴阳怪气:“也不早了,我怀北大军已出完了操,便只有像是西张大人这般好命的文臣才能这个点儿起来。”
张荃:“……”
他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几分讥讽之意,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荃默默忍了这口气:“天下安定,全因陛下英明,我等老臣才能在晚年略享享福,多谢陛下仁厚。”
这话说的,张荃这老狐貍的名头不假,陈晟懒得和他磨嘴皮子了,直接说了此行目的:“陛下的确仁厚,只是昨晚怀北大军竟然遭了此刻,我们正在严查此事,陛下十分在意使臣的安危,既然此处危险,便命臣先护送张大人前往遂阳,我军留下歼灭乱党。”
一听有刺客,张荃神色微动:“不是听闻遇刺是前两日的事情,怎昨晚又有?”
一句话便令陈晟眯起了眼,神色戒备。
张荃猛然回过神来,自知说漏了嘴,忙解释两句:“昨日来时便听闻了这事,真不晓得是什么人胆大包天!”
陈晟冷笑:“的确够胆,不过这和张大人便无关系了,张大人,劳烦速速收拾行李,稍后便动身。”
“郡主可和臣一同前往遂阳?!”张荃急急问道。
陈晟:“非也。”
“为何?”张荃更急了。
“臣此番前来,是奉命护送郡主回蜀州,郡主若不和臣一道,臣怎好回去交差?”
陈晟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张大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不成你已经忘了,蜀州归附,你如今的君主,是陛下!敢问一句你奉的是谁的命?!”
张荃哑口无言。
“陛下留郡主自有陛下的安排,难不成事事要汇报张大人?!”
“臣不敢……”
陈晟厉声:“既然不敢,张大人听从安排便是!蜀州如今是怀北的蜀州,郡主去向陛下自有安排,且不说回蜀州这样的小事不劳张大人护送,即便是郡主不回,留在秦城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