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法则(8)
迦尔纳额头一跳,不好的预感作响。
他像是拎起行礼那样,将人类一把背到肩膀上,脚下一深,后腿没过河水,奔跑着,他们狼狈的摔到岸边。
走出混沌雪原的边境,只有离开这片终年被白雪覆盖的地域他们才有活着的希望。
他推了推兽人的脑袋,面对这个灰发兽人,他不再提心吊胆。舒默喃喃道,“扔下我吧,别管我了,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你能活着走出这片雪原。”
他的手指比冰块还冷,就算现在砍掉了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我就是个废物,我不活啦!”
人类无声的哭,泪水湿了脸庞,迅速凝结成一片霜。灰发的兽人侧过脸亲吻舒默的脸,低语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都累的受不了,哪怕精神崩溃在理智的边缘,他还是得前进。
为了活着,爬起来,继续走下去——
————
在十四公里外有一处联邦的驻扎基地,隔着几公里的领土分割线,11区的哨兵们守卫在混沌雪原和联邦的边境处。
“混沌雪原不用我科普了吧,小崽子们,看到那个雕像了吗?那就是雪原里那群混账们的信仰——萨菲列将军”老哨兵嚼着烟蒂,漫不经心的给新哨兵讲解。
“每年这里都会爆发大大小小的冲突,许多哨兵们因为雪原里的杂种光荣牺牲,我们守在这片灰色地带,为的是保护联邦边境的安全和维护国家稳定。”
老哨兵吐掉烟蒂,其实再多的军用话术都不如亲身经历来的深刻。
“当爆发冲突的那一刻,你们这些新兵们可以退缩,可以做懦夫,可以选择不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的嘴里吐出毫不留情的侮辱之言,但眼中的信仰不曾磨灭。
“当然,我不指望你们能听进去,可能你们中许多都是来混个漂亮履历走,但我希望你们能用自己的脑子和眼珠记住,在这条领土分割线的每一刻钟,我们的付出。”
沉默,是所有新哨兵们不约而同的默契。
老哨兵嗤笑一声,晃着腰朝基地走。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的喊叫声打断他。
“报告!前方发现有未知目标在向我们靠近!是混沌雪原方向!”
老哨兵眯着眼,朝新人指的方向看过去。
舒默冻得四肢发冷,鼻腔呼出的气仿佛是刀子钻进钻出,但兽人种背着他前进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从黑夜走到了白天,兽人种背着他,灰扑扑的长尾晃了几下,他们走过一尊灰冷色的雕像。
舒默记不清过去多久了,兽人就这样背着他一直走,不带停歇。
“我要是死了,你就吃了我的尸体吧,我说话你听得懂吗……好想喝牛奶……”
他的意识也在渐渐沉沦,伤口已经发炎,他的体温持续降低,在不得到救治,舒默就得死在这片雪原里。
————
像是感受到了脊背上人类越来越浅的呼吸声,他的表情冷的如同结了冰。
他深吸口气,低哑干涸的嗓音在这片雪林里缓缓响起。
{红眼珠,白眼睑
咬碎畜生们的喉咙
或高的,或矮的
阿姆都得哭泣
向日落的方向祈祷
向星神祈祷
它们有去无回}
他断断续续的哼着来自故乡哄幼崽的小曲儿,试图勾起人类的注意。
在混沌雪原的三十多年里,大多数情况,他才是令人产生恐惧的对象。
而当迦尔纳用脸贴了贴人类冰冷的胳膊,他久违的感受到了恐惧。
【作者有话说】:舒默是末世后一百年,在人类重建的基地里的快乐之家出生的人类。在他的时代里资源非常短缺,尤其是牛奶,糖块这些奢侈品,他很少能吃到。
但即便如此,他也尽力的活着。
后面会少量提及到舒默的过往。
他离开了
离开雪林后的路平坦很多,旷野一片,吹刮着脸庞的风也不似刀割般疼。
脚下踩着发黄的野地,雪原和这片荒原形成了一道清晰的分割线。
他们终于离开混沌雪原了!
四下很安静,连动物的声音都没有。
像是被刻意清理出的场地,迦尔纳不敢掉以轻心。
隔着几公里的距离,他就看清了那十几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兽人种,和这片荒原形成特有的保护色,然而,动态视力绝佳的迦尔纳还是捕捉到了他们的身影。
杀死他们,抢夺走他们的资源——
恐吓这些兽人种们治疗他背上的人类——
等等,是军装,他们是有制服的兽人种,和雪原的那群混蛋们一样——
所有念头争先蹦出脑袋,思考到最危险的可能性时迦尔纳的动作一滞。
要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未知的牢笼吗?
可是...
迦尔纳听着背上的人类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他苍白的嘴唇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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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诺波斯用望远镜眺望那片白皑皑的雪原,看到了一个灰色臃肿的墨点,正缓缓朝分割线的区域靠近。
“他马上越过分割线了,按照律法我们应该击杀他。”他的队友如是说道。
波诺波斯随即皱了皱眉,“等等,他背后背着个什么玩意...”
看清的瞬间,波诺波斯瞪大眼珠,“都他妈把枪放下!车开过去!那个兽人种背的是个人类!”
因丘拉斯的草原是茂盛的,勃勃生机。
因丘拉斯出生的幼崽们喜欢藏匿在草丛里玩捕猎游戏。
因丘拉斯的兽人种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它们崇尚自然。
直至被萨菲列的爪牙入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