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法则(82)

这是人类的默许——

兰瑟微怔瞳眸，无需思考，遵从喜悦的本能。

修长的手指伸出，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的发梢。

一触即回，像是害怕惊扰到那片落叶。

“很可爱。”兰瑟低声说。

“嗯，花的是你给的钱。”舒默撑着下巴。

钱是什么玩意？金币吗？

兰瑟大脑飞快的转动了圈，但面上没有丝毫暴露，“不够用了和我说。”

舒默眨眨眼，“你都没问我用了多少诶，给我花钱这么开心吗？”

兰瑟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

“这是我的荣幸。”

舒默收回目光，在兰瑟脸上转了圈。他的手指无声地抚摸着纸提袋，里面装着他亲手做的枫糖蛋糕。

味道很好，至少被他残毒了十六次的诺亚终于颤颤巍巍趴在在甜品台上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他希望兰瑟尝尝。

兰瑟见他的神情忽然安静，似乎不太满意的露出思考的表情，他顿时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舒默总给他一种在诱拐未成年的幼崽的罪恶感，这一切源自于人类惹人怜爱的清纯外表，他的美貌比联邦任何一只人类都更具迷惑性。

但当他不说话的时候，浑身又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这样的舒默，别说让人接近他了，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生怕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被人类厌恶。

过了一会，他才听到舒默回答，“那么，是不是任何一个人类都值得你掏空金币？”

兰瑟紧张道，“当然不！”

他扭开视线，银灰的发梢间，毛茸茸的兽耳微微探出，他低声说，嗓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只有你，我存的金币只想给你用...”

“其他人类如果有需求，我可以提供适当的帮助，联邦的公民有义务服务于任何一名人类，但在事后我会向联邦申请报销。”他正色道，义正言辞的仿佛在经历什么公考现场。

果然，这番处于直觉的讨好取悦到了人类。

人类的心情肉眼可见转好。

“那是什么？”舒默指着高耸入云的巨大藤蔓问道。

它看起来像是蓝桉一颗嫁接着一颗，被藤蔓包裹住不断的生长，经历了百年的时光长成的参天大树，偶尔有色彩艳丽的飞鸟停留在枝干。

树叶和枝蔓团成球形，包裹成一颗颗巨大的圆球，远远看去如同色彩艳丽的灯笼。

这时候悬浮列车放缓了速度，即将到达目的地。

兰瑟说，“这是Paradisaeidae，‘天堂鸟’，联邦最繁华、着名的商业街。因为它的商主是个北欧兽人，崇尚生命自然，所以将这里建造成了森林的模样。”

赚钱的同时还不忘记文化输出，阴险的北欧土着。

联邦兽人和北欧兽人几乎想看两厌，但不得不否认北欧的部分艺术文化很受联邦兽人种喜爱。

“我们可以先去一层逛逛街挑选些你喜欢的东西，然后再去顶层用餐。晚上的天堂鸟会有焰火表演，我们可以玩一整天。”

舒默点头。

下了悬浮列车后，周围停摆着许多标志了‘天堂鸟’loga的无人驾驶车，兰瑟用终端刷开一张，行驶了一段路，他们才进入天堂鸟的商业街区。

18小时前，兰瑟就熬夜收集了许多约会攻略，特意从各大星域网中拼凑除了最具风格，热评最高的约会地点和餐厅。

他特意挑了这家适合人类，且治安良好的‘天堂鸟’，这家商街主实力雄厚，能来这里逛的基本都是上流人士，没有傻子敢在‘天堂鸟’闹事。

下了车，他为舒默打开车门。

力图做到优雅，矜持，稳重且风度翩翩的向人类介绍过往的风景和特色摆设，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意选中了个漂亮摆件，但无论是滔滔不绝的措辞，还是引经据典的妙语都让舒默有种重金聘请了导游的错觉。

舒默在观察他。

他看出了兰瑟出色的相貌和身材下，那一丝丝青涩气息。

这位雪豹队长似乎从来没有和男人约会过。

舒默微微勾起嘴角，他为自己的猜测窃喜。

“不满意吗？”兰瑟放下那个奇怪的摆件，咳嗽了声。

舒默和兰瑟的第一次约会算是泡汤了。

他在医院里醒来，进行了全身消杀和检查，但这次同上次的体检报告一样，化验单上显示一切正常。

舒默靠在病床上，无精打采的问兰瑟，“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瑟身着军服，他沉默许久，叹息道，“‘天堂鸟’发生了虫灾，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类。”

那天，根据调查显示攻击死亡76名人类，325名兽人种。足以被联邦记入史册的惨痛伤亡。

兰瑟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万幸你还活着，联邦展开救援的时候你被埋在天堂鸟的废墟下，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兰瑟的眼眸流露出惊恐的神色，随后那一缕情绪又如湖水般隐如深海。

舒默控制好情绪，“我被虫族攻击的时候，你在哪里？”

兰瑟，“距离你不远处的街角，我和乌洛盖茨都遭遇了精神催眠，我醒来的很快，但我睁眼的那刻，‘天堂鸟’彻底坍塌了。”

兰瑟的手掌抚摸上舒默的脸，但舒默却躲开了。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舒默急促的呼吸了几声，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他不应该冲兰瑟发火，这又不是兰瑟的错。

但他控制不住。

他太害怕了，在联邦里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