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死对头的白月光(88)
少年人睡得身体绵软,被子底下的上半身却没穿睡衣,触手的肌肤嫩滑细腻,安润裴一怔差点直接撒手。
安润裴稳住心神,把人扶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跑到餐桌边去拆他给对方带的早饭。
等他收拾完回头,小孩儿还蜷着腿抱着被子,半眯着眼坐在沙发上,一点不带动的。
安润裴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他睡前迭在单人沙发上的毛衣披在他背后。
这套房子的供暖设备比较老,室内温度不算高,这样大半个背露在外头,太久不动还是容易着凉。
带着没睡醒的散慢,跟昨天接电话时的语气很像,又条件反射似的叫了一声“裴哥”,却仍没有动静。
“你是猫吗?快起来穿衣服,要感冒了。”
“不会的,以前打地铺的时候也这样睡。”他抬手揉揉眼睛,语速有些慢,开机开到一半的样子,“那时候想睡沙发都睡不到的。”
“什么意思?”
“嗯……”一个思考音发了很长,似乎是在脑海里翻弄太过久远的记忆。
“那时候我刚来B市,我哥刚毕业找工作,他带着我跟他同学合租,其中还有两个姑娘。当时那两个姐姐住一间,另外两个哥哥住一间,我跟我哥睡客厅,他睡沙发我打地铺。这样就只要出很少的房租,就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姐姐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睡沙发,他说沙发比较挤,想让我睡舒服一点。但是沙发软和啊……地板又冷又硌人,睡一晚上,身上的青紫跟被他打了也没两样了……”
说着说着,竟好像觉得太过暖和,又要睡过去一样,就直直往后倒。安润裴拉了他一把,胳膊上的力道牵扯得他吃痛似的“嘶”了一声。
安润裴连忙撒手,扶住他的肩,“怎么了?”
黎珩琰这会儿才被疼醒,慌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脸红的滴血,“裴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没睡醒。”
“问你手!”
安润裴的音量有些没控制住,高了些,倒差点把人吓懵了。
黎珩琰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
解释是解释了,但也只是解释了最表面。安润裴有些在意,趁着黎珩琰去洗漱,他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两个人。
安息年前跟着家里人回祖宅,拜宗祠,吃年夜饭。年后也是各种走亲戚,这会儿准备出门,人就比较清醒,告诉安润裴黎珩琰的肩膀受过伤。
之前在剧组,为了保持锻炼,自己偷偷健身,没控制好,拉伤了,跟组医生没什么经验,治疗的时候造成了肩关节脱臼。之后在片场,拍武戏的时候二次脱臼。拍完戏到医院去看,医生给出的诊断意见是习惯性脱臼。
为了这个,黎珩琰当时特地开了个直播安抚粉丝,半开玩笑说:别的没什么,就是受力不当容易关节错位,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南那边就迷糊了,大概半梦半醒回了一个句号就没下文了,估计是还在睡觉。
得了一个答案,安润裴也没再管另一边什么情况,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家师父。
“哟,小玄清,不陪着你奶奶,怎么有空给我老头子打电话?”
“爷叔,之前您说的那位治骨伤很有一手的师弟……”
“怎么受伤了?”
“不是……”
“哦,心上人受伤了。”
“……”
“老顾之前在S市中心医院挂了个荣誉院长,偶尔坐诊,现在估计找不着。你等我晚些问问?”
“好。”
“什么时候带回来我瞧瞧?”
“您见过了。”
“这不还没喝过茶么。”
安润裴自问脸皮厚,却也被长辈说了个红脸,“不打扰您休息了。”
“行行行,过完年早点回来看看我就成。”
“好。”
等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黎珩琰坐在餐桌边,拿筷子小心咬开一个汤包的皮,小口小口吸着里头丰沛的汤汁。想来早餐还很烫口,热气熏得他粉白的唇红润了不少。
安润裴也还没吃早餐,见状不由觉得有些饿,坐到他对面也吃了起来,随口问道:“一会儿做什么?”
“本来是准备今天约游戏里的朋友组个局打活动的……游戏活动。最近都忙着学习工作,小半年了也没怎么给粉丝直播,就想趁假期多播几个点。”
“嗯。”
“那裴哥你……”
“你有事就不用管我。我只是来蹭吃的。”
黎珩琰想起上回去邻市安润裴的别墅时,安息也说自己是蹭吃的,结果也没吃到就处理什么要紧事去了。现在想来所谓“蹭吃蹭喝”不过只是叫他去住得安心些的借口吧?
“或者……裴哥可以趁过年出去玩。”
安润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黎珩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看碗里的汤包,“你书架上有好多旅游杂志,都看过很多遍。感觉你也很想去世界各地好好玩玩。但恐怕去哪里都是来去匆匆,所以才一直去看别人的游记吧……”
安润裴的朋友圈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偶尔出行路上的风景照。黎珩琰对比过,他书架上翻得最多的游记,都能在他的行程上找到。
他猜,他的想法恐怕是:我匆匆走过的地方,在悠闲饱览的人眼里,原来是这个样子。
但黎珩琰不敢说。
“我陪你打游戏、直播。你陪我出去走走?”
听他这么说,黎珩琰就有些为难。
安润裴看他表情就有些猜到,“不乐意?”
黎珩琰是个死宅这件事,安润裴听安息说过。照她的原话说是:只要没工作,他能在家里待半年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