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了死对头的坟(10)
等他一觉睡醒,一定是从病床上醒来,闻着消毒水,旁边是哀嚎的章大丞。
睡意逐渐上涌,盛青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他忽的想起来,他一开始的时候,跟祁烬的关系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僵硬,那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就变成死对头了呢……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要醒了。
事实上,他也真的醒了。
次日的清晨,盛青茫然无辜的盯着自家天花板。
“嗯,我记得这个天花板,是盛先生从国外进的,一米十几万。”
黑发少年躺在床上,大字敞开,脑袋往旁边一歪,又准确无误的看到了自己床头洞洞墙上挂着的许多仿真玩具枪。
漆黑的质感,1:1还原,重量与质量并存。
年轻的盛青除了叛逆,就对这些有点兴趣,所以床头挂了许多,其中几个AK48,还是闻小姐跟盛先生去国外度蜜月,半路想起自家儿子了,才舍得去定制的。
声音麻木:“哦,我记得,这个玩具枪也是几万块。”
盛青脑袋再从左边歪到右边,入目青花瓷的花瓶里插着几朵花。
嗓音逐渐失去力气:“啊,这破瓶子多少钱来着?记不清了。”
破产后被迫打工无数年的盛少爷,此时躺在自己金贵的屋子里,颇有一种穷人看着暴发户的感觉。
但是这是重点吗?!
“我一定是做梦还没醒。”
盛青睁着眼睛,旋即狠狠点了点头,似是在努力说服自己,自己只是在做梦。
而不是真的回归中学时代重新来一遍人生啊!
躺在床上的少年高高举起右手,然后——
“啪!”的一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脑袋被自己扇歪。
半边脸瞬间红了。
不愿意相信真相的少年面容扭曲:“是的,我一点都不疼。”
蓦的,盛青房间的门被打开,闻小姐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刷一下把盛青屋子里的窗帘拉开,“宝贝青青,你该去上学了。”紧接着瞅见盛青脸上鲜红的一巴掌,“呀,儿砸,你脸怎么创肿了?!”
盛青:“……”
别闹。
他心慌。
他为什么还在这?
难道他挖祁烬坟的时候,脚底打滑那一下,是真把自己砸死了?!砸祁烬墓碑上砸死了?!
真应了章大丞的鹅嘴,我他妈给祁烬殉情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进了教室也没散。
高三一班里,离盛青最近的马鸿辰最能感受到盛大佬的不在状态,只要是能发呆的时候,一定是在发呆,还必须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发呆的时候,就拿着笔在纸上写来写去,马鸿辰又瞅了一眼,这下子写的不是祁烬了,而是满页的阿弥陀佛如来佛祖。
马鸿辰:“?”
不对劲。
实在是不对劲。
连他们这些最亲近的兄弟都不知道盛哥咋的了,那盛哥一定是出大事了!
何淑颜,也就是章大丞的同学兼班级学委,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留着一头乖巧学生头,看着很是小巧。
这都是明面上的身份,而她真正的身份,其实是神秘组织的负责人。
女生柔柔的声音善解人意的提醒章大丞他们:“要不你们去问问祁烬呢?”
章大丞他们恍然大悟,偷偷摸摸的窜到教室后门,弓着腰,迭着罗汉。
章大丞刻意压低声音吐着舌头:“嘶密嘶密,祁烬嘿,嘶密嘶密……”
马鸿辰这个碎锅盖也是,跟章大丞一样探着个脑袋,冲着祁烬的背影挥手,“嘶密嘶密……祁烬看这看这!嘿嘿嘿!”
……两个傻逼。
祁烬额头青筋抽了抽,放下手中的试卷和课本,动作优雅,眉眼清冷,就跟偶像剧里走出来的似的,天然的青春魅力,这就是智慧与样貌并存的祁烬祁学神。
两个傻逼暗叹一声,人比人气死人。
祁烬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靠窗的某个仰望四十五度角的小少爷。
收回视线问:“有事吗。”
两个傻逼点头如捣蒜。
章大丞觉得这里不适合谈话,于是便拉着人去了男厕所。
好巧不巧的,盛青坐了一天忽的很想上厕所放个水,结果就在门口看到了“维修中”的牌子。
刚想离开,结果里面忽的传来了祁烬的声音。
对方与自己隔了一段距离,嗓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却依旧架不住好听,“盛青?”
听到自己的名,脚步不知道怎么的,就站那走不动道了。
眸光疑惑,啥情况这是。
没等盛青想明白,章大丞跟马鸿辰那俩铁憨憨,忽的开口:“祁烬,你知道盛哥最近这两天发生了啥不,我们老觉得怪怪的。”
章大丞也点头:“是啊,太怪了,就跟失恋了似的。”
祁烬眼神危险一眯:“失恋?他喜欢谁。”
章大丞:“这我咋知道啊,不过肯定是失恋了。”
马鸿辰:“就是就是,那发呆发的,还在纸上写阿弥陀佛求姻缘,我也觉得肯定是失恋。”
偷听的盛青:“?”
好你个马鸿辰,竟然敢偷看爸爸的作业本!
求姻缘,求你妹的姻缘。
盛青拒不承认是因为害怕鬼神之说,才会写满页的阿弥陀佛的。
章大丞想到昨天,眼神惊恐:“我去!盛哥想殉情!”
“章、大、鹅!”
盛青咬牙切齿的踹开厕所门,将后背嚼舌根的三个人抓了个正着。
祁烬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气质与他们俩格格不入,不像是背后说人坏话的样子,更像是教训人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