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美强惨权宦(10)
我记得他在酒宴之上喝了不少,此时酒意上头,他的脸颊也透露出一点漂亮惊人的粉色。
“江知鹤。”我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此时此刻这么叫,表明我确实已经生气了。
江知鹤抬眸,又不直视天颜,颇有些服软的意味,只听他柔声道歉:“陛下息怒。”
可我现在不想息怒,我恨不得把他揪起来问问他那颗该死的脑袋瓜里面成天都在想一些什么破东西!
于是我怒道:“你既然知道朕会生气,又为何要故意惹朕生气?”
他闻言更装无辜:“臣,不敢!”
于是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着实令人咬牙,仗着圣恩,居然来气我这个当朝君主、他的顶头上司?!
他怎么敢的!
“你有什么不敢的?江知鹤,不必再试探,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朕便是。”
我低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他那张三分妖艳的脸。他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犹如半扇垂帘,让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他不曾看我,也不曾发问。
我觉得他在躲我。
可能人永远都是矛盾的生物吧,是他故意使计让我怒上心头,却也是他硬生生僵在此处不敢继续。
我皱眉,半跪下去,抬头侧身贴过去看他眼中的神色。那双深邃的眼眸,乌黑水润。但却硬是被我看出了几分踌躇和不安。
一时无言。
在这一瞬间,我其实想了很多。
好吧,可能我也喝多了,我想到的第一个事情是,这个时间、这个角度、这个氛围,我们两个贴的如此之近,实在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姿势。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在我十四岁那年才会一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鹤立鸡群,之后再也没忘记过他。
我确确实实倾心于他。
可是他呢?
于是我开始思考他的行为、语气、表情、神态。
毫无疑问,在我打入中京,第一次在金銮殿之上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充满了防备和敌意,就好像炸毛的小猫警惕地抗拒着陌生人。
后来我照顾他,给他权,给他官,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未必有多开心——但他至少会更安心一点,毕竟我向他展示了一个帝王对他的信任。
后来我尝试一点一点的卸下他的心防,其实我已经越界,因为我早已对他心动。
我如果想要作为一个帝王去掌控他、掌控这把锋利无比的刀,我用不着去消解他的不信任,我只需要去敲打他,在他的心中建立起对我的认可,对我的臣服,以及埋在心里的恐惧。
可我没有那么做。
因为我希望他能够同样的爱上我。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开口:“朕,少年时见你,便觉得喜爱,只是当时毕竟懵懂,未曾言明便奔赴边疆,后一十一年,杀入中京又见你,方知从未忘却。”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老实地说:“世间美人,无一可及江卿。”
闻言,他笑了。
我知道,我给了他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江知鹤这个人平日里素来都冷冷淡淡的,就算笑也不带几分真心,总感觉浮于表面。可是他又真的太懂得怎么勾起一个男人最本能的冲动了。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狐貍眼,眼尾上钩含情脉脉,唇型也很漂亮,笑的时候薄薄的唇贴在一起,脸颊上会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他真的想要捕获谁的时候,应该没有人能逃走吧。
——当然,包括我在内。
我一点一点贴近他,吻上他的眼眸。
尽管我已经努力地让我的脑子保持清醒,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抱他想摸他,想要吻遍他,想要把他紧紧的压在我的怀里。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仅人也漂亮的不像话,身上也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江知鹤被我压在地上掠夺,压得喘不过气来,面上红晕,眼神摇曳,只敢细细的抖着,也不敢伸手推我,只是衣襟散乱。
就这样,他驯服地被我压着。
屋子里烧了地龙,其实不是特别冷,但是毕竟是寒冬腊月,地面还是冰凉冰凉的,我怕他这样子躺下去,身子又受不了。
“搂着。”我让他搂住我的脖子,他就被我抱了起来。
他只是解开了腰带,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两臂之间,本人也毫不在意,只是回头看了一下方向,就又开始朝我调笑:
“陛下,臣岂敢躺龙床呢?”
我无语地怼他:“龙袍你不也穿过?”
“……”他被我噎了,鲜少地沉默了一下。
说起来,那会江知鹤也不是真的穿了龙袍,只是冬日里实在是太冷了,我进屋里去瞧他的时候,他本来或许应该在批阅公务,可能是太累了,便支着手腕在桌上睡着了。
他那一截腕骨细的很,白的很。
只是指尖、鼻尖都有些冻红了。
我生怕出去唤人又把他吵醒,便想着为他披件衣服,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衣服,也懒得去找,脱下了我那绣着五爪金龙的外袍盖在他薄薄的肩膀上。
那时候看见他,我真的是满心怜爱,坐在他身边,把睡着的他移到我的怀里抱着,看着他的脑袋安稳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好像被填的满满当当了。
我也支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还是江知鹤的手下——青佑推门进来奉茶,才把我们吵醒。
江知鹤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龙袍,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