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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美强惨权宦(28)

作者: 三更温柔乡 阅读记录

“朕此来,便是为了此事,想必表姐已然知晓,今日上朝,中书令丘元保参了司礼监掌印一本,参的是私造军火的罪名。”我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丘元保亲自上场,可真少见,”许娇矜敛眸笑了笑,状似无意地说,

“宫里宫外都知道,前脚陛下与江督决裂,此时陛下想来是在气头上,丘元保可真会挑时候,身为臣子,不替陛下解忧,反倒让陛下更不快了。”

我扶额,抬手止住了许娇矜的话头,“不必如此试探朕,朕不是为了私事来的,此来是讲公事的。”

“臣谈的便是公事啊。”许娇矜抬眸。

“这案子交给你,”我看着许娇矜,“朕只想要一个真相,你尽管放手去查,旁人拦不得你,这事办好了,时机成熟之后,朕许你去北境称王。”

我反手就给许娇矜画了个大饼。

许娇矜很显然不是很吃饼,她无所谓地笑着说,“陛下有何忧虑,臣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懈怠。”

许娇矜不吃我画的饼,我顿了顿,道,“办案归办案,只是,需得少动刑罚。”

想了想,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我补充了一下,“江知鹤……身子骨弱,别对他动用审讯的那些个手段。”

真不是我双标,江知鹤的身体真的很不好,这不是段日子听说又病了,更何况许娇矜的手段狠起来那可了不得,我总得嘱咐两句。

闻言,许娇矜不知道误会了什么,好似心领神会道,“臣谨遵圣旨。”

我一听她的语气,我就知道许娇矜肯定误会了什么,我头疼地说:“也不可徇私。”

许娇矜笑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只负责查案,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罢了。”

她的话术滑得跟泥鳅一样,我更觉得无奈了。

第 19 章

④⑦

我与许娇矜的交谈,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尾声,我起身离开,对许娇矜说不用送了。

出门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在巍峨的朱红大门之上,一块崭新的牌匾被庄重地悬挂起来,其上镌刻着烫金大字“长宁郡主府”,字迹苍劲有力,牌匾之下雕花横梁,与牌匾相得益彰。

尽管府内有地暖,暖意融融,但门外却仍是春寒二月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意,仿佛冬日的余威尚未完全退去。

一阵阵寒风不时掠过,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一阵寒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初春的料峭与清冷,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抹突兀的身影。

竟是田桓,

他静静地带人站在门槛之外,红衣如火,怀中的金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芒。

我停下脚步。

“参见陛下!”

田桓见我出来,一愣,即刻跪下。

“何事求见。”我低头看他。

很浓的血腥味,面圣之前怎么可能不洗漱一番,否则就是君前失仪了,既然这都遮挡不住的血腥味,恐怕是田桓受了罚。

仔细一看,田桓的脸色说是惨白也不为过了。

江知鹤罚了他?

我叹了口气,其实,为什么罚田桓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江知鹤病中还能罚了田桓,此刻田桓跪于我面前,难道江知鹤觉得我会就此消气?

田桓马上磕头:

“求陛下开恩,督公病榻之上,求见陛下一面!”

闻言,我一愣。

从前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冲过去守在江知鹤的病榻之前,哪怕是公务缠身,夜里我也会过去陪他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是君,他是臣,君王岂是臣子想见就能见的。

“江知鹤病了就去找太医,”我冷冷道,“寻朕做什么。”

田桓脸色一白,“督公……一直喊着陛下,病情反反复复,太医说,大抵是心绪不平、郁结于心,督公实在是、思念陛下……”

这话就像是田桓颤颤巍巍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我顿时有些想笑。

江知鹤想见我,但是这个“想”,我觉得更像是不得不见我的感觉,并非是出于内心,而仅仅是出于形势所迫。

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力去见江知鹤。

不是我不想见他,只是我不想再被他设下的重重谎言网住。我们之间好像已经被他竖起了一道屏障,永远都充斥着距离。

在我从前的设想里面,如果真的入爱河,应该是一件很幸福快乐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爱也会让人觉得痛苦。

我怀疑江知鹤,怀疑我们之间的过去,甚至怀疑我爱上的可能都不是真实的他。

人心太难测,真真假假,我实在是分不清了。

我对他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根深蒂固,长成参天大树,而且在江知鹤面前,我已经做够了很长一段时间,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傻子了。

爱情使人如此盲目啊。

我现在才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我自然不可能被田桓一叫就走。

“你还不若回去照看你们家督公,否则叫朕打杀了你,岂不是枉死?”我平静地说。

“陛下!”田桓的声音颤抖而坚定,他猛地低下头,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而决绝的声响,

没几下,额前已是一片鲜红,鲜血顺着脸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恳求和决绝,仿佛要用这血肉之躯,磕死在这让我回心转意,去见江知鹤。

“求陛下开恩!”

田桓再次恳求,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四下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就只有田桓那沉重的磕头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