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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美强惨权宦(31)

作者: 三更温柔乡 阅读记录

真是,流水的枕头风,铁打的我 。

“你叫什么名字。”

我走过去,站到那小太监面前。

小太监低眉顺眼道:“回陛下,奴才润竹。”

我倒是真想看看,润竹这个美人计是怎么使的。

“起来吧,”我对润竹说,“今日为何在此?”

润泽手忙脚乱地起身,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奴才是打扫御花园的侍人,为花草浇水施肥,今日不知陛下在此,冒犯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无事。”我淡淡地说。

其实润竹脸上细微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人打的,人家都把接下去的话题摆脸上了,我自然问他:“为何脸上带伤,可是有人欺负你?”

“这……”润竹猛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欲盖弥彰地嗫嚅道,“回陛、陛下……并无人欺负奴才……”

我不知润竹说的是真是假,当然了,是真是假也不重要。

准确的来说,我的同情心还没有泛滥到这种程度,如果这段日子比较悠闲一点,我可能还会更富有同情心一点,听听那种每个人都有的千奇百怪的苦衷,

但是很不巧,这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

因为各种事情,很忙很忙,京江造司案,还有和江知鹤决裂,还有很多朝廷之上的屁事。

我隔着润竹脏兮兮的衣袖,握起了他纤细的手腕,垂眸看那些冻疮。

那手腕细弱得仿佛冬日里枯枝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叶,我缓缓地将他的手掌摊开。

润竹的手心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冻疮,红肿着,有的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粉嫩而脆弱的肌肤。

不是假的。

冻疮不可能作假。

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润竹一看也就十几岁,还是个小孩子,演技差点也很正常其实,心思藏不住,全部都写在脸上。

在我拉起他的手腕的那一刻,润竹就愣愣的看着我,眼神就像是黏在我身上一样。

那一刻,他的怔然心动,确实是不像是演的。

少年人啊,太容易动心了,就像我十四岁时骤然对江知鹤动心而不自知一样。

我朝着润竹笑了笑,

“这么漂亮的手,怎么都是冻疮,看着实在是叫人于心不忍。”

第 22 章

⑤①

我把润竹带走了,给他安排了个御书房伺候笔墨的差事。

小德子笑得很高兴,对润竹格外的殷勤照顾,这两天我没怎么管润竹,直接把润竹丢给小德子照顾了。

许娇矜倒是来御书房了一回,她非常效率地就把那三个人证给审了一回,供词倒是都对得上,京江造司背后是和某个势力交接的,而江知鹤手下有一个左行使,邹辉,被许娇矜从东厂抓住之后就供认不讳。

许娇矜带着金吾卫围了东厂,这事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质问许娇矜。

本就是我给许娇矜开的“无需顾虑”的权限,更何况,要是连搜查都不能搜查,提审都不能提审,那案子还审个屁。

我以为江知鹤一定会来找我,可是江知鹤并没有。

听说他的病终于在李春来的努力之下好了一点,可是他还是没有来找我。

许娇矜查到了东厂左行使的身上,但是她还在继续查下去,京江造司下面已经被搬空了,就剩下零零碎碎一些军火了。

按照流程,现在应该把江知鹤关入诏狱,严刑拷打,逼问他剩下的军火在哪,逼问他为何要私造军火——其实江知鹤这罪名已经等同于谋逆了。

但是,因为我那该死的私心,所以不能这么做。

只能让许娇矜绕过江知鹤本人在查。

这样效率低。

我知道这样效率低。

可是就算是审问江知鹤,也该是我来审,但我真的不想再见他的样子,润竹天天在我眼前晃,三分相似的容颜已经让我乱了心情了,真见了江知鹤,我只怕我又会心软。

轻而易举地原谅如此可恨的他。

我不想、不能那么做。

不仅仅是自尊,更是因为我不想拥有的是一份虚假包装的爱情,哪怕是江知鹤也不行。

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我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江知鹤。

我需要一点时间,学会放下江知鹤,学会放过自己。

说得轻巧,谈何容易。

想忘都忘不掉,润竹天天在我旁边刷存在感,那双相似的狐貍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平心而论,我是真的不太喜欢楚楚可怜、偏幼态的人,会让我觉得有一点……傻不溜秋的。

但是偏偏润竹虽然说是圆润的脸型,但是艳丽的眉眼却和江知鹤有三四分相似,一双勾魂狐貍眼,一对娇俏柳叶眉,实在是晃我的神。

⑤②

这天下午,我教润竹画画的时候,小安子进来通报,他隐晦地看了一眼润竹,然后跪下对我说,江知鹤在御书房外求见。

彼时,午后的太阳洒下柔和而温暖的光辉,将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中央一张宽大的书案上,铺展着洁白无瑕的宣纸,旁边摆放着各式画笔与墨盅。

我那个时候,在教润竹画画。

这两天我本以为润竹会适当地吹吹枕头风,虽然没有枕头给他,因为我做不到真和润竹同床共枕,那我牺牲也太大了,没这个必要,我只要顺势作出宠爱润竹的样子就好了。

宠爱。

很简单其实。

把润竹当一只小动物一样,衣食住行给他最好的,然后再时不时拉到身边讲两句话,只要这样,润竹已经超越了宫内的大部分人。

因为我除了抱过江知鹤以外,并没有允许过任何一个人近身,润竹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