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许愿机制是什么样的?”
蝙蝠侠问:“如果最后被留下来的master不唯一,是谁先抵达圣杯降临的地方谁就拥有最先许愿的权利吗?”
埃尔梅罗二世犹豫了一下,坦言说他不知道。
他的脸上带有那种有些苦涩的笑容:“虽然说我是圣杯战争的亲历者,但其实我所参与的那一次输得非常狼狈——并不是Rider性能的问题,毫无疑问,我召唤出了非常可靠的从者,但由于我自己是太过糟糕的master,并没有能在那场圣杯战争当中坚持到最后。”
在他所见证的、圣杯战争的终局里,Saber使用宝具摧毁了圣杯,存储在圣杯当中的恶性情报倾泻而出,将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火海。
或是亲历,或是通过资料,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那一次圣杯战争有所了解。
迪克·格雷森突然开口:“那哥谭呢?我听说那一次是由于圣杯本身的问题才导致波及了整个城市的灾难……”
“哥谭的情况不会很好。”
蝙蝠侠说。
虽然对于这种魔术的运作原理不很了解,但他曾经很短暂地坠入过这些魔力构筑的黑泥当中——那是汹涌澎湃的恶意,整个城市积蓄了两百年之久的疯狂,这种东西堆砌在一起所构筑而成的圣杯,很难说究竟会实现什么正面的愿望。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找到诺克斯。”
他说。
埃尔梅罗二世也很同意:作为小圣杯,同时又是saber的master,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至关重要。
虽然达成了初步一致的目的,但布鲁斯的心里还有疑惑。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埃尔梅罗二世——对方看上去不像是个特别擅长隐藏心思的人,平时说话时脸上的微表情格外生动,虽然是君主,但却不太有身为上位者的那种压迫感……他之前告诉自己的应该都是实话。
但,这绝不会是全部的实话。
既然陷入危险的境地,诺克斯合理的行为应该主动来寻求我们的帮助,为什么刚刚会突然一下子消失?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除非他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就在这时,詹姆斯戈登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他听上去声音很崩溃:“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大喊道:“仅靠Lancer一个人虽然能够抵挡,但那个Berserker根本不会顾及周围的普通人,他已经把哥谭警署的地面建筑物拆了一半!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意外——”
该击杀吗?
他不清楚这是否还会给诺克斯带来负担。
“格蕾,你去支援Lancer,我去诺克斯那边。”
埃尔梅罗二世很快作出决定,格蕾睁大了眼睛脸上写着抗拒:“可是,师父——”
“我不会有事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站在身边的蝙蝠侠:“这位……这位先生会保护我的。”
他其实很清楚对方根本不是魔术师,但在这种紧要关头,蝙蝠侠却显得格外可靠。
格蕾于是转头看向布鲁斯,郑重其事地将埃尔梅罗二世拜托给了他。双方各赴战场,埃尔梅罗二世坐进蝙蝠车的副驾驶当中,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但你们怎么知道诺克斯的位置?”
迪克问,他和Archer打算以游击的状态去排查城市当中是否还有其余的影从者。
“我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每具身体上都有三个以上。”
蝙蝠侠发动了引擎。
*
“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干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在车里说,“当初是我推荐他来哥谭,姑且也要为现在这种局面付出一点责任……啊啊啊!”
他的最后半句话带着狼狈的颤音,因为蝙蝠侠狠踩了一脚油门,并且再度确认了对方确实不擅长战斗——很难想象这位君主平时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朝北开!”
两只手狼狈地抓住车厢内一切可以固定自己的地方,埃尔梅罗二世强打精神大声指挥道:“他肯定在距离印第安山很近的地方!”
“那儿极大概率是哥谭圣杯真正降临的所在地,也是身为魔女进行灵脉争夺的关键,他和Saber肯定待在那附近!”
明确了目标之后,蝙蝠侠将车开得几乎要原地起飞。
如果只是为了躲藏来自于猫头鹰法庭的攻击,那他没必要连他们的联络都全部掐断——蝙蝠侠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通信器,他发给诺克斯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复,这或许意味着对方陷入了某种麻烦。
伴随着小圣杯所汲取的魔力逐渐增加,属于人的生理机能也会不断为魔力储存的功能所让步——这个过程毫无疑问会伴随痛苦,就像是一个逐渐被吹鼓的气球一样,直到承载能力的极限,气球破裂的那一刻为止。
他在承受痛苦,而这种痛苦极有可能会因为他们不断击败影从者的过程而加剧——一想到这一点,心脏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攫住一般,在胸腔之下急剧跳动。
他很清楚,魔女几乎不会死去,也很难受伤。
对方声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固的朋友。
但……他不能接受这个。
半小时之前,意气风发的魔女先生还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他对于诺克斯的资料收集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册,里面填满了人格侧写和各类与魔女相关的童话故事,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办法完全弄懂对方——魔女是随心所欲的生物,而蝙蝠侠的故事又太沉重。
“他来到这座城市里,究竟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