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本宦拒绝了太子(12)
容溪弯起腰,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羞耻,痛苦,他觉得整个人像是被脱干净了衣服,站在阳光下,四周的人用一双鄙疑的眼神品评着他。
实在是太不堪了。
容溪垂下来的双手紧紧握住,指尖深深陷进肉里,浸出了鲜血。
皇帝那边派吴公公回了话,依旧召容溪侍寝。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容溪终于可以从内庭监离开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出来的一路上,各色的眼光不加掩饰的打量在他的身上,让他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藏起来自己。
赵昀然为什么不可以替他说一句话,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呢。
夜晚的宫庭依旧明亮,各个殿宇门前高高悬挂起灯笼,一行又一行来往的宫女手中提着明亮的烛灯。
宫中的消息四通八达,皇帝今晚要幸一个宦官,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奇的是皇帝竟要幸一个去了势的男人,这怕还是自赵昀然登基以来头一遭。
宫中众人的心思百转千回,不免都好奇容溪这个宦官长甚模样,有何过人之处。
一路上,容溪尽量将头压的低低的。
容溪被洗干净带到了赵昀然的床榻上,众人退去,容溪才敢抬起头去瞧赵昀然。
赵昀然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眉眼依旧敛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桌前。
赵昀然的寝宫很大,光是容溪现在坐的这张床都有冷宫中的那张床三个大。
“陛下。”容溪轻唤了一声。
“怎么,着急了?”赵昀然放下了书,嗤笑了一声说道。
赵昀然望向容溪,那个人坐在明黄色的床上,眉眼中皆是昳丽,神情中似有惶恐。跟初见他时并没分别,漂亮的过分,却总是怯怯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
“不是的。”容溪立马辩解,急得眼睛都红了。
赵昀然几步走来,到了容溪的面前坐下,一双眼睛在容溪的身上来回看了几圈,他突然笑了,眼睛直盯着容溪的眼睛问,“你知道今天内庭监的太监派人过来,向朕说了什么吗?”
容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良久,点了点头,回道,“奴才知道。”
赵昀然一下子笑了,说,“原来你知道呀。”
“我……”容溪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旁人也就罢了,可赵昀然竟然也用这件事情来说,来伤害他的自尊心。
第四章
赵昀然的一只手抚在了容溪的脸上,反复摩擦,随后声音带了丝强硬,“容溪,你听着,你既然是朕的人,就不要生出旁的心思。你年纪已经大了,不比当初,瞧瞧你今天去内庭监被人瞧出的那个样子。除了朕,还有谁会要你。至于殷凤年,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吗?说白了,他不过是一时起意,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年岁大了的宦官吗?”
最后一句话,赵昀然提高了音亮。
容溪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褪去,他心里最后存的那一点侥幸也没有了,他原来在赵昀然的心里这么不堪。
“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还要召见奴才?”容溪强忍着痛苦,尽量平静的问。
赵昀然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容溪,你真以为你在朕的心里有什么份量吗?不过是念着这十年的旧情,你切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奴才……知道。”容溪低下头去,半垂的头下,眼眶红的厉害。既然不喜欢,赵昀然,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我呢?
赵昀然看着面前的宦官,心里不是滋味。从今天一大早,殷凤年那个小子兴致冲冲的跑来说,“昀然兄,容溪他承认喜欢我了。”当时,赵昀然的心头上就堵着一口气。
赵昀然咬着牙想,果然,十年了,容溪已经二十五岁了还不肯安分,沾花惹草,还去勾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容溪是觉得,攀上了殷凤年这个朝中新贵,就可以出宫了吗?
赵昀然恨恨的想,他才刚登上基,还没死呢?容溪就敢急着找好了下家,当真是该死。
今晚他召幸容溪,就是想让全宫上下看容溪是谁的人,也该让容溪知道,他是谁的人。
他偏要故意提容溪在内庭监发生的事,他要告诉容溪,让他别忘了,这十年来他都是跟着谁的,在谁的身下承欢的。
赵昀然伸手勾起了容溪的下巴,“容溪,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殷凤年是京中第一贵公子,你别生有妄念。”
容溪眼神一黯,原来今晚他经历这一遭是因为殷凤年呀。
他自嘲笑笑,对,怎么忘记了,赵昀然喜欢殷凤年。而殷凤年近日里频频来找自己,怕是让赵昀然心生不快了吧。也对,他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阉人,也配让皇帝的心上人侧目?
容溪头压的更低了,小声说,“首辅大人人中龙凤,奴才不敢肖想。”
“哼。”赵昀然看着容溪这幅模样,虽然头低下了,可他心上的火更大了。殷凤年是人中龙凤?不敢肖想?殷凤年在容溪的心里就这般好?
“抬眼看朕。”
容溪重新抬起了头,眼睛里带着些许水汽望着赵昀然,“陛下。”
“哼。”赵昀然听着容溪这一声像猫挠一样的呼喊,心中怒火退了几分。
“朕问你,你觉得殷凤年如何?”
容溪仔细看赵昀然的神色,他心里思量,既然赵昀然喜欢殷凤年,怕是只想听他说殷凤年的好话罢。
“奴才觉得,首辅大人论文,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论武,也曾和镇北将军打过平手,论家世,是丞相嫡子,论相貌,是如潘安再世。怎么看,殷大人都无愧京中第一贵公子的称号,也不怪京中如此多的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