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总是站错CP(130)
她的话逗乐了二老,二老毫不心虚地收下了燕奚的夸赞。
接着,燕奚便不再过问,笑呵呵地同他们提起了这山间风景,一直放眼四周,不知巡视着什么。
二老见状,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意外。
韩蕲竟是失策了。
原本扯到韩蕲身上的话题,忽地又被燕奚扯到八丈远,可以看出她其实并不关心那些陈柯往事。
这样是极好的,也终于让二老坚定接受韩蕲示意。
江道源叹了一声,“奚娃娃,你想不想知晓韩蕲小儿时如何成长的?”
燕奚突然将视线回转,“自然是想。爷爷是想告诉我?”
二老点了点头,望着不剩多少的路,“爬到山顶就告诉你。”
燕奚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有额外收获,欣然答应,跟他们一起动了起来。
燕奚并未催促进程,之后的路的节奏,同方才一般。
这更令二老舒适了起来,愈发觉得燕奚这个女娃娃不错,韩蕲是高攀了。
至山顶,日头移到了斜上方,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燕奚找了块石头舒舒服服坐下,吹着山风,听江道源讲起了故事。
故事其实不长,掐头去尾,留下期间的十二年。
那十二年,浮光掠影,甚为枯燥。
那十二年,是江太傅和韩蕲相遇的年月。
九岁的孩子身量已然挺拔,江道源第一次见他时,就从他身上看到了如松如竹的气质。
如松般岿然,如竹般清瘦。
很安静的一个孩子,见第一面的时候,江道源是这样感觉的。
教导他前,江道源便已从京城中的风风雨雨间听得了他的事。
昨日,他才将他母亲的牌位归于堂前,今日,便顺从地来到此间听他授课。
他有些过意不去,抚着他的肩,道了声“节哀”。
旋即,他听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开了口,语气清淡平缓,声音干净清楚:“学生无碍。此事与老师并无干系,老师无需自责。”
他一针见血地瞧出他的情绪。
那时他便觉,这孩子将来不可小量。
而今也算应了他的预言,他一步高升,稳坐高台,群臣提起他除敬便惧,不敢有其他思绪。
那日之后,他便稳妥安排好他的课程,每日练写对答,如此反复。
十二年,如一日。
他不知道这是少年对自己的一种逼迫,还是少年没有羁绊,无心牵挂,一们心思扑到课业上。
早朝后的准时出现,深夜仍亮的桌案,旬休后超前读解的文章,十二年如一日的,这般坚持了下来,直到他说,他已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教他的了,直到先帝安心放权于他,驾鹤归去。
掌了权的生活更加繁忙,他又多了额外的任务,将从他这处所学,继续传承下去。
摄政王府反而不像他的家,皇宫才是。
但他不喜欢皇宫。
哪怕忙忙碌碌至深夜,也会挥手唤上毕之若,宫婢在前面提着灯,他和毕之若在光晕后,循着它的影子,一言不发地走在宫道上,直至出了宫门。
除却紧要时刻,他从未在皇宫过过夜。
听到这里,燕奚突然就想起了那段他们在皇宫里的日子。韩蕲表现得那般平静正常,她还以为,他对这里的生活习以为常,却原来,不是吗……
他说,他难得看到韩蕲生活节奏有被打乱的时候。应该是从奚娃娃出现在他身边,他对生活有了别的考量。
江道源叹了一声:“他这个人。看着守规矩,其实很不守规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将所有东西学精,就为了找途径推翻它。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一样,就算亲近些,也不会从他那里获得太多情绪。他不喜反馈,这样能避免不少他觉得的麻烦事。但其实他最想要他人示白,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自己也是被别人握住的。”
被别人握住……
燕奚思忖了一番。
原书对韩蕲的曾经只是轻描淡写,如他所言,七岁丧父,九岁丧母,从此便被接到宫中教导,在期间生活了这么多年,待开辟自己的府邸,对皇宫再不回顾一眼。
从来没有人,想要认真握住他吗?
燕奚笑吟吟道:“江爷爷,奚明白了。”
蓦山溪(二)
江道源也跟着她乐呵呵地笑道:“你明白了什么?”
燕奚回道:“反正就是明白了,不枉江爷爷给我上这一节课。”
江道源捋着胡子也不言:“奚娃娃真聪明,爷爷们越来越喜欢你了。”
燕奚抬眼望了下四周。
此山名重岁,比之寒山并不算高,离京都也十分地近,举目眺望,能将京都繁华尽收眼底。
她随着二老起身,往前站了站,赞道:“此山的名字起的真好。”
“是啊。重岁,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繁华道总有人归去有人来。”江道源负手而立,随了一句。
燕奚环顾四周,见周围生长着大片的野菊,尤以白色居多。
菊寓意长寿,花品虽好,但白菊在世人眼中,并不算如意。只因它存在的场合太过肃穆,放于平时平添忌讳和晦气。
重岁山离京城如此之近,一到重阳,定是人流聚集之处,尤其像江道源和薛嵩玄这般的人物,看到这些不免犯了大冲,京畿府怎能不处理,放任它们恣意生长。
燕奚难得不合时宜地提了个问题:“此处虽好但亦怪,为何此地遍地都是野白菊?江爷爷和薛爷爷,我们下年不妨换座山登高。”
江道源二人知晓燕奚是为他们考虑,并不生气,反而乐呵呵跟她指着解释:“墓葬一般考虑依山傍水,此地离京畿近,为诸民不二选择之处,祭祀之时,留的菊种多了,吹散开来,造就如今恢弘景观,也甚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