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总是站错CP(179)
“自然是有,不过进来的时候放于芳菲手中了,想来她已移交与祁兰了,若是小奚儿想瞧,阿姐现下出去喊芳菲拿进来。”
燕奚笑着倚身抚手,“怎会,阿姐送我的东西我都欢喜。”
这顿饭吃得不算平顺,但也不算波折。
席上人似乎皆自若,灵华还敬了诸位青梅酒。
若是再算上被锁于隔壁的一人……他被燕期压着,只能在远处凝望,席间嬉笑此起,相对而坐的人,本应是他。
燕奚说,顾寒霜对她施了巫术,看来是令她愈难自拔了。
他的眸色暗淡了下来,想起了连日困扰脱身不得的梦魇。
若是她甘愿,她能幸福过完一生,其实她与谁携手并肩,她同谁人间白首,他是不在意的。
燕期可以,姚清筠也可以,只是为什么,偏偏是顾寒霜。
他一点也不懂她,也从未参与到她的过去,只看到浮于水面的月色,看不到头顶清亮皎皎的明月和它身后的千疮百孔。
人生第二次,他又嫉妒起了顾寒霜。
“我想见她。”
可是不能,身上的束缚愈加沉重,程澈再一次厌弃自己,为何自己连挣扎开的本领都没有。
文他比不过姚清筠,武他打不过燕期,人他争不过顾寒霜。
他好像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失败者,只凭借那三言两语,妄想得一人之心。
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所以它们日日夜夜磋磨着他,让他备受煎熬,痛苦难抽身。
宴过中旬,燕听雪扶额起身,“酒气有些重,我想出去吹吹风散散酒意,就先失陪一会儿了。”
燕奚忙道,“阿姐我陪你去,正好我也要醒醒酒。”
顾寒霜眸子稍冷,当即道,“本王陪你。”
“皇兄这便不合适了。”当是时,灵华开口,“嫂嫂和嫂嫂都是女儿家,说不定会说些什么体己话,皇兄去凑热闹不太好吧,何况溪嫂嫂今日还生辰。”
想起之前他偷听而来的话,顾寒霜心生疑虑,又有些傲慢。
权衡之下,他只记清了那一句,只要他想要,燕奚就毫无办法。
再者,如今燕听雪似因头疾减轻对他态度略好,昨夜更是同他促膝长谈,说了些心中话,所以,他退后了一步。
他没有再拦着,燕奚嬉笑了一声,“多谢殿下通融。”
她相携燕听雪而去,燕期也放开了手里擎制着的人。
程澈微愣,似乎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感谢地朝几位行了一个大礼,随他们踪迹而去。
顾寒霜自认为将遗懂他,会明应暗查,只可惜在韩蕲久久未再招惹他的年息里,他忘了一进宫门,皇宫便是韩蕲的天下。
将遗被毕之若拦在宫外,他笑得很平淡,“宫门不举兵,殿下必身安,大人请自重。若逆命非行,我也好久未拿人试剑了。”
晚风吹得很急,燕奚与燕听雪不知不觉,便走到玉兰树尽头的亭子里。
她甚至吁叹了一句,故事的启始是在此处。
燕奚问,“月色好吗?”
燕听雪真的抬头去看了空中的月,此时被云雾遮着,身侧也没有陪伴她之一二的繁星。
燕听雪莞尔,“很好,有云雾的衬托,比之前更耀眼。”
“风有些大,阿姐等我,我去与你拿披风。”
她去拾她落在庭间的披风。
她的身影匆匆,还未待燕听雪应声驳回,人便走了半途。
她便站在风地里,望着夜幕沉寂的月,神色有些寂寥。
若是没有这出事,小奚儿的生辰宴席应当很是荣盛开心,却偏偏,正好撞上她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哀婉自己的无能,连父亲母亲要送她的生辰礼,也只能封于匣中,不能亲手相递。
她低着头,浑然不觉一人静静地靠近。
他手里举着崭新的披风,递了过来,“听雪,夜里凉,先行披上罢。”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抬头便能看见熟悉的脸,比之几日前神色苍白憔悴太多,她望着他又勒窄的腰带,有些语噎,“你……过得还好吗?”
“今日随我走。”他说。
燕听雪有些动容。
其实现在是她很好的逃跑机会。
只要离远了顾寒霜,他控制不住她,也没能耐她,她依然可以按照自己所思所愿去过一生。
只是,彩云易散,琉璃易碎,脆弱的美好经受不住外力的抨击。
她拒绝了他递来的外衣,“渐青,我信小奚儿,信我自己。”
程澈有些面上的神色描述不来,他几番欲言,终了,懂了她所语,“我等你,你也等我,我会……”
还没有等程澈语罢,燕期闪了出来,对燕听雪略微行礼便拉着程澈道:“走!”
他清晰知晓,这是她婚前的最后一面。有一句话,他必须现在便言明,将自己之前的怯懦彻底斩于谷底。
他不顾燕期在身侧,不顾即将暴露于人前的把向好的境地往回拽的危险,将燕听雪拥进怀里,“燕大小姐,我还未正式告诉于你,寒山寺红梅林,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便在想,若是此生与她相伴,必定不渝。”
惜红衣(四)
燕奚和顾寒霜走近至亭台时,此地只余她一人。
燕听雪神色无常,由着顾寒霜为自己披上裘衣,“多谢殿下。”
他驻足随她抬头望向云遮的月亮,目光柔和,“说来,此地还是我们的福地。”
燕听雪点头笑道,“殿下一曲,听雪记忆尤深。”
眼看就要往下闲聊,燕奚适时插话,“阿姐的酒可醒了?不若我们现在回去再续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