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嫌炮灰后被团宠(66)
“芷一,你来了。”楚修染放下奏折,阖上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忙了一天,大哥还没用晚膳吧,不如先喝碗汤去去寒气。”楚芷一盛了碗甜汤,递给他。
楚修染喝了口,望向门外,“他们还在殿外跪着?”
“沈大人去偏殿休息了,另一个还跪着呢。”想了想,楚芷一又说,“大哥要是真的厌烦他,派侍卫赶他出宫算了,省的在殿前晃来晃去。”
楚修染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昨日将他赶出宫,今日一早又跪了回来。一身的蛮力,谁能赶得走他?”
楚芷一耸了耸肩,没好说,他明明就是舍不得。
“一介统帅,整日赖在宫中,成什么样子。传出去,好像朕苛待了功臣。”
半碗甜汤喝光,楚修染终是不忍道,“罢了,朕若再让他跪着,倒平白损失了个将才。”
大太监一时未琢磨过劲儿来,被楚芷一眼神提醒着,恍然悟道:“还是陛下仁德宽厚,奴才这就请卫将军进来。”
楚芷一捏着汤勺,还未喝两口,门被推开,跪了许久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龙椅上的人,踉跄着跑进来。
神态像什么呢。
像只绿着眼睛,对猎物垂涎的饿狼。
可男人却又异常懂规矩地跪下,脊背挺直,不敢再上前一步。
楚芷一离开养心殿前,回头望了眼。
男人单膝跪在龙椅旁,手端着甜汤,一勺一勺地喂着楚修染,不像将军,倒像个过于谄媚的奴才。
摸了摸袖子中的纸包,他晃晃脑袋,止住心底的胡思乱想,坐上马车,出了宫。
马车停到食肆门口。
石诚朗远远地望见来人,放下笔墨,从柜台起身,倚到门框前。
“几个月没见,瘦了?”
楚芷一将手缩在大氅下,紧紧抱着暖手炉,快步走进店内,“哪有那么久,也就大半个月吧。”
“我说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半个月,得十几年了。你要是不来,再过几天,我都长出白胡子了。”
“少贫了,听说你在城南又开了家店?都是连锁店老板了,哪有时间搭理我个闲人啊。”楚芷一睨了他一眼。
“多开店多为你挣钱,不好吗?”石诚朗领着他上二楼包间,给他倒了杯热茶。
“谁会嫌弃钱多呀。”楚芷一喝了口热茶,从袖子里拿出个纸包,放到桌上,“你不是有个懂药的手下吗,能不能让他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石诚朗看着纸包,挑了下眉,和门外人吩咐了句,又问他:“宫里的太医看不出?”
楚芷一摇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它是什么,所以不好给太医看啊。万一是害人性命的,容易引起误会。”
石诚朗点点头,把纸包递给门外进来的壮汉。
壮汉拆开,闻了闻,神色猛地变得不自然,看着石诚朗,似乎在询问是不是要直接说。
“里面是什么东西啊,直接说吧,他不是外人。”
壮汉支吾道:“帮主可知道合欢散?此物要比合欢散药效烈的多,只在黑市上有卖,若是服用过多,会有性命之忧。说是加了他们特有的东西。”
石诚朗脸色微变,“谁给你的这东西?一定没存是什么好心思,抓紧扔了吧。”
“偶然捡到的,放心吧,回去我就扔掉。”楚芷一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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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晟尘忙完公务,立刻拿上糕点来了重华宫。
“回禀萧圣王,我们小殿下晚上去了养心殿,还未回来。”
养心殿?
霍晟尘刚从养心殿赶过来,哪里有楚芷一的影子。
推门进去,视线瞬间望向桌上的药箱。
药箱原是他备了各式药品,送给楚芷一,只是如今,里面多了样东西。
他打开药箱,拿起药瓶,至少轻了一半。
所以,楚芷一带着药去找谁了?
他攥紧了药瓶,手腕的青筋绷起,脆弱的瓷瓶不堪其重,四分五裂,碎片划破掌心,药粉随之落进血液中。
楚芷一回来时,重华宫不见几人,屋内的灯也熄灭了,静悄悄的。
青音站在宫门口等着他,见他下马车,赶紧道:“萧圣王来找您了,屏退了其他人,许是在屋内歇下了。可需要奴婢去收拾偏殿?”
“不用,你去休息吧。”楚芷一看她穿的单薄,将暖手炉递给她,进了小院。
酉时刚过,霍晟尘便歇下了,看来最近忙坏了。
不过,霍晟尘怎么突然歇在了他的屋里。
疑惑着,他推开门。
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清掉了他身上的寒气,暖烘烘的,令他放松了些。
指尖搭在绳结上,大氅还未解开,倏地天旋地转,被抵在了墙上。
还好他知晓是霍晟尘在屋内,并未有太多惊惧,纳闷道:“是我吵醒你了?累的话就睡吧,我去……”
“你想去哪?”霍晟尘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唇间呼出的热气似是比炭火还要烤人。
“你怎么了,发烧了?”楚芷一抬手探了探他额前的温度,果然烫的吓人,欲张口说什么,手腕被攥住,液体沾在他肌肤上,湿漉漉的,带着铁锈味。
“还受伤了?”楚芷一声音大了些,不知他都伤在何处,没敢用力挣开他,“快去榻上躺着,我去找太医。”
适应黑暗后,楚芷一忽然对上他猩红的双目,直觉告诉他,霍晟尘并不是发烧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