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可没说。”钟玉汝反弹，“谁说的谁没考上谁是狗。”

归青路皱眉，低声训：“还学不学了。”

“哦。”兰景悄悄对姚夭说，“他好凶哦。”

姚夭看一眼归青路，凑近兰景咬耳朵：“好凶哦。”

言寸心听乐了，捂着肚子笑。

钟玉汝学着兰景对归青路犯贱：“他好凶哦！”

归青路假装自己认真学习，其实耳朵都红了。

外面小贩生意热火朝天，少年纯粹的笑声赶走了秋老虎的尾巴。

“还好下午做了会儿作业。”钟玉汝晚自习放学和归青路一道回家，“三节晚自习都拿来上新课，才刚开学就赶进度。”

归青路：“你不熬夜？”

“不熬，熬夜伤身。”钟玉汝抱怨，“但接下来不熬不行，作业都写不完了。”

三轮车师傅看他俩的衣服，问：“一中两个娃娃，坐车回家吗？”

钟玉汝回绝：“不用了，谢谢。”下午都让归青路花钱了，晚上回家就不让他花了。

归青路斜眼瞟钟玉汝，又看路。

钟玉汝：“我跟你说，我没考上重点班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睡过头，文综没考。”钟玉汝还挺自豪。

归青路阴阳他：“幸亏你中考没睡过头。”中考划分数线进学校。

“你太会说话了。”钟玉汝又贱兮兮地说，“好凶哦！”说完就跑。

归青路追上去：“别跑！”

钟玉汝在月光下转身：“好凶哦！”

第 6 章

“终于要放假了。”钟玉汝感叹。今年中秋国庆一起放，从十八号开始他们就没放周末，补放假的课。

像往常一样，几人下午聚在一起写作业，但不是在汽水店。

兰景她爸在学校后面租了间房子给女儿休息，几个人经常聚在这里一起学习，累了就打游戏。

言寸心带了一个掌上游戏机，只能打马里奥。

“游戏机还有电吗，我玩玩。”钟玉汝很喜欢马里奥头撞金币的音效，经常和他们抢着玩。

归青路：“这才写了多少，写完再玩。”

言寸心：“完了，我要是害钟玉汝考不上重点班怎么办。”

“那只能怪他自制力不够。”兰景问姚夭，“是吧。”

“对。”姚夭也说钟玉汝，“明天就放假了，今天就认真学习。”

钟玉汝不情不愿，又有点委屈：“好吧。”

耐着性子写作业，写着写着时间流逝，思路突然被打乱。

归青路说：“差不多了，回教室。”

教室里人声鼎沸，要放假了，大家都无心学习，气氛浮躁。老师也知道他们听不进去课，干脆拿磁带放歌给他们听。

钟玉汝听着听着睡着了。

归青路歪头看过去，笑了。

贪玩鬼...

钟玉汝最近经常玩马里奥，作业不好好写，回家肯定比平时熬得晚。

回家路上钟玉汝打着呵欠问归青路：“中秋你打算怎么过？”

“在家过。”

“...要不来我家？”钟玉汝迟疑，“不过中秋肯定要和家人过。”

归青路：“叔叔阿姨不嫌弃的话我就去，也给他们问个好，租房这么久了，还没好好谢谢他们。”

刚进城的时候归青路找不到价格适合的房子，后来看到了贴的广告，价格相对便宜，他就打电话过去，是个阿姨接的电话。

虽然已经很便宜了，但他还是讲价。阿姨先和他约了见面看房子，当时他很紧张，做好了讲价拉锯战的准备，没想到阿姨干脆地答应了。

归青路突然想起来：“看房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钟玉汝：“中考完我旅游去了，等高考完，咱俩一起去旅游，去北京。”

归青路没答应，问：“阿姨喜欢什么？”

双肩包被钟玉汝单肩挂着，他不自觉捏紧带子，故作寻常和不在意：“我妈她...她忙，不一定在家，不用买，我爸也是，他不常回家。”

“早知道阿姨在的时候我就去看她了。”归青路故意说，“之前你说阿姨在家等你吃饭的时候我就想着去感谢她，不过当时忙，就没去。”说完看钟玉汝的脸色。

钟玉汝吸吸鼻子：“那来吗？”

“嗯。”

钟玉汝：“我提前一天买菜，你人到就行。”

“不用，我们一起。”

“行。”中秋菜多，他一个人也准备不来。

钟玉汝回家晚饭都没吃，一直在写作业。中秋节是十月六号，他三号就把作业写完了，四号写好了菜单发给归青路。

归青路除了摆摊之外，还去发传单做兼职，钟玉汝还帮他发了两天的传单，赚了十块钱。

五号钟玉汝就拉着归青路出门买菜。

中秋节前一天，菜市场格外热闹。

钟玉汝看着菜单：“差不多了，还有莴笋、黄瓜和西红柿，再买只鸡。”

“嗯。”

他们逛了一天的菜市场，货比三家，钟玉汝还成功讲价，买了个喜欢的孔明灯，上面写了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冰箱塞满了东西，钟玉汝把孔明灯放在沙发上：“明天可以一起去楼顶放。”

归青路第一次进钟玉汝家。

厨房和卫生间相连，客厅在隔壁。一厅三室，圆盘木桌，绿色花纹沙发，电视机靠墙放在棕色的茶几上。

归青路：“好。”

钟玉汝：“反正我家里没人，明天让叔叔阿姨一起来吃饭吧。”

“我和奶奶住在一起。”归青路说，“之前卖菜也是替她卖，她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