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江寂好奇问道,“他爬上去了吗?”
“没,他爬到一半,大概有一丈,差一点就能够上那树杈了,谁知脚底一滑,呼啦啦就往下掉。我们一看,坏了,这要是把少爷摔伤了,可不得了,赶紧一个个伸着手去接。”
“接着了吗?”
陆九想到那时候的情形就噗哈哈笑起来:“哈哈哈,没,没接着,他的腰带被砍掉的那个树杈勾住了,整个人吊在半空,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江寂听着也忍不住笑出来,他脑子出现一个半大少年挂在树干上的画面,笑道:“那他当时什么表情?”
陆九笑道:“他那时候,开始整个人都吓懵了,眼睛睁得老大的,后来他自己不下来,又着急又羞窘,都气急败坏了,哈哈哈哈哈,最后还是二舅老爷上去把他拎下来的,还不准我们笑,也不准我们提,谁笑就要我们罚去蹲马步,可小心眼了……”
“哈哈哈哈咯咯咯……”江寂笑出鹅叫,眼泪花儿都笑出来了,“他居然还有这种时候啊,哈哈哈……”
工具房里一时被笑声填满。
江寂此后找到乐趣了,逮着陆九就让他说江炎的事情来听。
过了三天,陆九带着后面做好的弓箭、袖箭,拖着做好的两架床弩,带着十个京城来的人,也出发了。
江寂把杨大夫加急做出来的药丸,和让护院们去别的县买回来的金疮药和其他的药丸,全部打包让陆九带上了。
这天,下午的时候,在酒楼的护院老林从城里回来,带回来一封信,是给江寂的。
江寂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高兴道:“是江炎写回来的。”
他立即打开看了起来,信是江炎他们出发四天后在林州写的,报平安,托人送到了他们酒楼。
江寂看到江炎写他胸口的朱砂融了,就忍不住笑起来。
陆顺在一旁也着急呢,又不好去偷看,见江寂终于看完,问道:“少爷他们到哪儿了?还好吧?”
“嗯,这是好几天前的了,那时候他们在林州,说一路平安。”江寂答道,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小心折起来,放到房间枕头底下。
此后,每隔几天,有时候三四天,有时候五六天,他都能收到一封江炎写回来的信。
江炎他们是秘密前行,送信不能走官府的驿站,没有秘密的家信都是托行商带回来,所以都是送到酒楼转交的。
也因为他们一直在赶路,要去几个地方,江寂也没法给他写回信。
江寂想着,相比自己能收到他的信,江炎比他更难过,信都没办法收到。
每天睡觉前,江寂都要把收到的信拿出来读一遍,才能睡着。
这天,江寂去酒楼看了下,在柜台看这几天的账册的时候,江寂听到有吃饭的行商在讨论京城的事情,说是摄政王失踪了,说不定已经死了。
江寂顿了下,侧耳仔细听着他们说的。
这行商就是从京城来的,他们一桌人说的时候,旁边有人听到了,都问起来。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摄政王失踪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前几天才从那边一路过来的,是听说这边有新稻种,想来买稻种的。”
“哎呀,你说说摄政王,人怎么会失踪呢?”
“都失踪半年了,朝廷和王府之前都一直瞒着,说他去巡查军务了,现在瞒不住了,全京城都知道他失踪了!”
“我的天,摄政王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那谁知道呢?听说是在回京途中失踪的,陆府和王府都派了好多人在找,一直没找到!”
“那朝廷怎么办?”
“那些大臣们也都着急呢,京城现在人心惶惶,有人说是摄政王被刺杀了。”
“被刺杀?”
“对,听说是在一个叫鹿山县的地方遇到刺杀,然后就失踪了,生死不明。”
“鹿山县,不就是南平县南边那个县吗?”
“对对对,就是那边,离我们这好近啊,好像就两三百里。没想到摄政王是在鹿山县被刺杀的?”
“我从西边过来的,我听说西边边境最近一直不太安稳,可能就跟这个有关。”
“要是摄政王不坐镇朝堂,那边境可不得乱嘛。”
“这可怎么办,是不是要打战了?”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打战!”
江寂听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才继续看起账册来。
这个消息扩散到这边了,看来京城那边已经行动了。鹿山县确实是江炎他们遇到刺杀的地方,放出的这个消息是真的,就是为了让细作相信这个消息,然后再钓出细作,这是江炎他们的计划的开始。
接下来,才是关键的一段时期。
江寂看了一会儿账册,心不在焉的不下去了,他干脆去了县衙找两位大人打听情况。
徐大人忧愁地说:“我也收到消息了,京城确实都在传,我的同窗跟我说,八成是真的。”
江寂又看向陈大人,陈大人点头:“我收到的消息也是如此。”
“还有其他消息吗?”江寂问道。
两位大人摇头,陈大人说:“只知道朝廷和陆府都派了很多人出来找。”
徐大人忽然想起之前巡抚范大人也在找人:“你们说之前范大人说帮京里的人找人,是不是就是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