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还喊道:“各位客官,布料有限啊,每种最多只有十几匹,看中了就快下手,待会没了啊。”
被他这么一喊,那些还在犹豫的客人顿时也顾不上犹豫了,拿了就赶紧抱在怀里,生怕被别人给抢走了。
到后面,果然没货了,看到其他人好几个在抢一匹布,抢到了的顿时都心满意足。
幸好抢到了,再犹豫一下,就没了!
江寂赶紧交代:“没买到的可以到小二这里预定啊,以后每天都会送过来一些布的!最多三天就可以拿到!”
那些没买到布的又一窝蜂去小二那里登记了。
开门红!
江寂和江霞,还有孟大海他们看着这热闹的场景,都笑了起来。
柜台前排队收银的人很多,江寂和孟大海看了也赶紧过去帮忙。
今年因为新稻种,还有红薯土豆和花生,昌平县家里有田地的人都赚了不少钱!
兜里有银子,此刻买布都很干脆。
这么好的布,只比其他布庄的棉布贵了三四十文一匹,十分划得来!
距离江记布庄不远的张记布庄后门,两个年轻人各抱着一匹布进去了。
“老爷,布买回来了!”
张员外顿时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道:“快放桌上,我看看。”
两人把布匹放到桌上,一匹淡蓝色的,一匹暗蓝条纹的。
张员外和布庄掌柜都展开布匹看起来。
他们伸手一摸,顿时都一惊。
“这么柔软?”掌柜惊讶。
张员外心中一凛,这布匹比他们家做的要好,不止是他们家,是比大盛市面上的所有布匹都要好。
他凑近了仔细看,又摸了摸边缘,扒拉出线来细看。
“老爷,您看他们的这个线。”掌柜瞪大了眼睛,“比我们的要细,所以才能这么柔软。”
张员外也看出来了,只是很好奇:“他们怎么能纺出来这么细的线?”
掌柜也惊讶:“他们的纺织厂才开业一个月,按理说,布庄应该没这么快开起来。”
张员外问买布回来的人:“他们店里有多少布?”
一人答道:“国公爷说只有三百多匹。”
掌柜眼睛微微睁大:“有三百多?他们纺织厂是从处理棉花纺线开始的,刚开业的第一个月竟然就能织出来三百多匹?我记得他们没招多少人啊。”
张员外点头:“就招了六十八个人。”
这些他都让人打听清楚了的。
“六十八个人,一整道工序,他们织布的人应该没多少,怎么能织出来这么多的?”掌柜的心中惊奇,“这怎么也要三十个人才能织出来,那其他工序的人怎么算都不够了啊。”
张员外沉声道:“他们棉花脱籽、纺线的都只有四个人。”
“什么?!”掌柜的消息不如张员外知道多,他大惊,“只有四个人脱籽,四个人纺线?四个人纺一个月怎么可能做出来这么多布?”
张员外沉默片刻,沉重地说:“他们有新的轧棉机子,脱籽很快,还有新的纺纱机子,说一个人顶八个。”
“一个人,顶八个?”掌柜震惊,“那得是什么机子啊?”
张员外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也很想看看那机器。
但就算不提这个,他指着那匹带花色的布说道:“这个花色,这个织法,都是我们没有的。”
桌上的花色是一种青灰和暗蓝色间隔的暗纹布,非常适合中年男人做外衣。
旁边下人又说道:“老爷,他们店里还有其他的花色,很多种,但是每一种的数量都不多,我们抢不到了,人太多了。”
掌柜问道:“客人很多?”
“我们回的时候布匹都卖完了,听到小二说没货了。”
“这么快就卖完了?!”张员外愣住了。
掌柜也道:“这才开业都没一个时辰啊!”
下人点头:“对,好多人呢,而且还都是散客,好多买好几匹的。我听到有些人本来就是进去看下热闹,最后都买了一匹回去了。”
另一个人补充道:“但是他们开了预定,好多人都预定了布匹,明天后天可以拿。”
张员外和掌柜:“……”
掌柜心想,他要是看到这么软和的布,他也得买。
但他没敢说出来,怕扎他家老爷的心。
张员外看着桌上的布匹,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江寂当初跟农户签订棉花种植协议开始,他就一直有忧虑,怕江寂是要开纺织作坊。
他那时候还没多着急,张府在昌平县经营了几代,经验丰富,江寂家里一直就是农户,说到搞纺织,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后来江寂真的开了,张员外也是处于观望状态,只让人打听着消息。
直到后来他听说江寂家有什么新机子,他才有些好奇,派人去了江寂家那个纺织作坊,想看看那新机子是什么?
他心想着,就算有新机子,纺织这行当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做出来的布好,能卖出去,才是真本事。他有些担心,但也不到害怕的程度,他觉得以江寂这么个小小的农户,能织出来多好的布?他是不信的。
就是江寂真的布做得好,那以他张家在昌平布匹行当的地位,压着他一个小作坊还是容易的。
谁知这个时候,江寂去了趟京城被封为了昌国公。
在权势面前,张员外真的担忧了起来,对付是不敢再对付了的,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做出来的布不行了。
但眼前的布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