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愈(193)

护士忍不住夸赞道，“你们家的宝宝好可爱呀，白白净净的。很少见刚出生就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戴着奶白色帽子的宝宝趴在谢诚言胸口，握着粉嫩嫩的拳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软地打了个哈欠。

谢诚言有些僵硬地维持动作，轻轻拥住她，根本移不开视线，心情很微妙，这个小东西就是他的孩子。

“好可爱啊。”徐清秋坐在床边凑上前。

谢诚言端详着小奶包，有种新奇的感觉，他和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扭头看了看徐清秋，悟了，“宝宝和你长得好像。”

“是吗？我看看。”徐清秋仔细观察了一下，“眼睛像你。”

这么小一点居然就能看出两个人的影子，这让俩爸爸喜不自胜。

“她好小，好软，像个小团子一样。”

“是呀，我以为会大一些呢，没想到就这么一丁点。”徐清秋张开五指悬在空中比了比，刚出生的婴儿比手掌大不了多少。

谢诚言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儿软糯的小脸蛋，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么？

“轻点。”徐清秋连忙伸手护住。

“这就护上了？”谢诚言撇了他一眼，笑说。

“弄坏了怎么办？”

“就这么喜欢？”

徐清秋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了谢诚言一眼，一个劲儿的傻乐，“我的女儿，能不喜欢吗？”他故意发出些声响逗弄婴儿，昨天的兵荒马乱让他没有过多心思花在新生女儿的身上，现在看着父女二人都安安稳稳的在自己身边，才有了初为人父的实感。

谢诚言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恭喜你得偿所愿，徐爸爸。”

徐清秋吻了吻他的额头，“谢谢言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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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出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清秋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不过最近一阵却忽然忙了起来，整天早出晚归，甚至有几次将近凌晨才到家。谢诚言问起来时，他就神神秘秘地遮掩过去，几次三番下来弄得谢诚言有些恼了，就在按捺不住想要问个究竟时，徐清秋拉着他兴冲冲地开车上了山顶。

牙牙学语的小电灯泡一早被送去了爷爷奶奶家。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徐清秋打开车后备箱，谢诚言咂舌地看着他不断往外搬各种东西，帐篷、充气床、便携椅、锅碗瓢盆、甚至连天文望远镜也搬来了。

有一瞬间谢诚言甚至怀疑徐清秋是不是想把他“弃尸荒野”，然后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动手帮徐清秋一起搬运。

不出半小时帐篷扎了起来，侧面石子地上摆了一桌火锅食材，简易小桌板的正中央放了一口鸳鸯锅，底下小煤气灶冒着蓝焰，红白汤底咕嘟咕嘟地翻腾，两片肉下去，辣得两人脑门儿上直冒汗。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想起露营来了？”谢诚言边涮肉边问。

“就忽然想了呗，这肉好不好吃？”徐清秋顾左而又言他，东拉西扯，避开对面投来探究的目光。一想到谢诚言知道后的模样，就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

暮色褪去辉光，天际染上了一层静谧的紫蓝色，枝叶掀起一阵浪潮，簌簌轻响。

徐清秋从帐篷里拿出一只尤克里里（Baritone Uke）随意地拨弄着，微沉悠长的旋律从指间流出，谢诚言听着旋律挺耳熟的就是记不起名字，不过并不影响这一刻的惬意。

微凉的小风一吹，小歌一听，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谢诚言枕着双手靠在折迭椅中仰头望着天空，许久后，徐清秋按住弦，琴声戛然而止。

谢诚言不解地回头看他。

“看那边……”徐清秋指向落满星屑的银河。

“嗯？”

徐清秋拉着他走到天文望远镜前，调好角度，扶着他的肩膀，示意朝那端看。

谢诚言有些不解，却还是乖乖照做了，“白矮星？”

“嗯，你知道这颗星星叫什么吗？”

“什么？”

“谢诚言。”

“嗯？叫我干什么？”

徐清秋笑声在谢诚言耳边响起，“它叫谢诚言。”

谢诚言愣了一下。

“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他是你的。”一个月前徐清秋终于观测到了一颗尚未被发掘的白矮星，经过一系列的申报，最终通过了国际天文学联合会的审核。

谢诚言瞳孔一阵紧缩，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徐清秋就单膝跪下了，珍重地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一个雾蓝色小盒子，打开，两枚素戒并排放着。

白矮星，内部巨大的炭核可以形成钻石的原材料。

他送了他一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

“所以……谢诚言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接受徐清秋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伴侣？”

清润的嗓音和多年前那个青葱的身影重迭，不过这次没了醉意，只剩下坚定。

谢诚言眼中泛起潮湿的热意，他听到了自己有些不稳的声音，“我愿意。”

迟来的少年翻过岁月，穿越人潮，奔向了他的爱人。

他们在漫天星辰中相拥。

他们的青春，一起完满。

【尾声】

“说起来，你最开始来松沪是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徐清秋折了几根手边的枯枝扔进炭炉中，驱散了夜风中仅有的一丝寒意。

“是。”谢诚言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松沪那么大，你怎么确定我在晟和？”

“在南洋工作的时候，拆了几家公司仪器学习借鉴，其中就有NOVA系列。”别人看不出来，可谢诚言仅一眼就知道这是徐清秋的手笔，徐清秋不喜欢用编程做法，常常会用精巧的机械结构做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