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作的歌(130)

“这首歌原创就是Mr.c啊，他在说什么，脑子我瓦特了？”

“这是直播哎，吵起来吵起来。”

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卓烟桥听了个大概，表情无波无澜，“耽误大家几分钟。”

他走到舞台中央，在钢琴前落座，他保证，这最初并非他本意。

音乐是让人很快安静下来的利器。

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舞，风格迥异，各司其职的音符随着主人的指示排列成动听的旋律。

渐渐的，大家发现了异常，这旋律越听越熟悉，不就是Mr.c刚刚唱的那首歌吗？虽然有些地方听起来有些出入，但是总体上基本吻合。

除了卓烟桥，没人明白这番操作是为了什么，包括颜以良，他努力理解，理解失败，但他始终站在卓烟桥这边，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他是在装逼吗？这时候装逼？”

“搞不懂。”

“在别人的part搞这出，尴尬的是他自己好不好。”

“其实我对他印象还不错的，怎么突然这样……”

“哎，路走窄了，做人得谦虚。”

……

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卓烟桥出道就是巅峰，冠上了无数个重量级标签，生在舆论之下，在这种情况下，被捧得越高，也会摔的越惨。

人总会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己，在危机来临之际手足无措。

唯一的破局之道就是肚子里足够有东西。

卓烟桥坐在钢琴凳上没有起身，表情温和看着Mr.c，这视角倒像是老师和学生。

“你说这是你的原创作品？”

“当然。”Mr.c铆足了劲回答。

更像了，问一句答一句。

“什么时候创作的？”

“也有一年了。”

……到底为什么他问我就要回答啊，Mr.c心里不爽，但行为倒诚实。

“不是十几年前？”

“什么？”

“我在很多年前就听过这样的旋律了，有点好奇，我是该说你严谨呢，还是说你涉猎广泛呢？但应该谢谢你，让更多人知道这首歌。”

卓烟桥说话时，语气没有攻击性，平淡到像是跟人聊家常，脸上依然挂着笑，那双眼睛温柔的注视，却让另一个人当事人心里发毛，视线漫天飞。

任何一个东西只要给它加上一个原创的前缀，那么它所代表的含义就会变得更加深层和复杂，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原创，但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变成原创，这两个字绝不是如同一个可拆卸的标签那样简单。冠以之名，就必须要为之负责。

原创的含金量不应该日趋稀释。

当前奏响起，再到Mr.c一句又一句曲调婉转的歌词，卓烟桥心里愈发明了，他扭头看向台下的观众，他们陶醉其中。

他心里情绪复杂，这首歌的词曲无可挑剔，本就该火，却不是以它本来的样子。

“这真是你的原创吗？”卓烟桥将重音放在后面几个字上。

“这不是很明显吗？”Mr.c皱眉。

台下的观众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什么啊，没有任何证据，上来就说别人抄袭，他好奇怪啊，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然后再来个漂亮的翻身仗吗？

卓烟桥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怯懦，即使他现在被众口讨伐。

“可以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让我跟大家说个故事吧”卓烟桥提出请求。

谁要听你说故事啊，是在拖延时间吗？不知道哪来传来的声音，女主持也面露难色。

“我觉得几分钟无可厚非，我也好奇他要说些什么。”是颜以良的声音，此话一出，台下瞬间被安抚成功。

“谢谢。”卓烟桥点头致意。

在日本一个偏僻的村落，这里是被国家遗忘的地方，多年前来停滞不前，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与世隔绝，但也正因如此，保留了它最原始的样貌，静谧古老不被打扰。

顺着开花的街道往里走，在一道木门前停下，坐在门口的女孩手握着画笔，在画板上勾勒线条，画下她看到的想到一切。

她没出过远门，她腿不好，五岁那年就与轮椅为伴。

父母不让她出远门，她们这里的人也不出远门，是啊，她一个瘸子出门多麻烦啊，但她心里还是会暗暗的幻想。

再逼仄的角落，会有一样东西像风一样溜进来，那就是音乐。

这成了女孩与外界联系的纽带，好像外面的世界十分精彩，她开始学习写曲写词，虽然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但也乐在其中。

直到变革的风吹到了她们这里，一经改造，成为天然的旅游胜地，前来打卡的人数不胜数。村民们适应的很快，因为这给她们带来了数不清的经济收益。

女孩本应该高兴的，却更落寞了，人们总是会在她的门口驻足，视线停留一会儿，然后离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僵硬的腿，她知道人们并没有恶意，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和自己交流，不打扰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礼貌的方式。

她更不敢主动张口跟人讲话，只是乖乖的坐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沉默会换来主动。

“你好。”

女孩坐在门口倚着门框睡着了，被人轻轻叫醒，睁开眼，是一个相貌白净的男孩，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她心脏停顿了一下，她第一次与异性距离如此之近，脸上是无措，但心里还有种暗暗的兴奋。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男孩致歉，“我一直在找你。”

男孩摊开手上的照片，女孩震惊了，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那天的她穿着碎花裙，在门口安静的坐着，笑着，弹着一把看上去已有年头的吉他。